不出所料,京中的消息传来的很快,第二日一早,殷寒咫和颜姝宁从赌坊中出来,街巷四角冒着热气的摊子还没收,路边挂着焦糖的糖人飘着腻人的香。
“哎哎哎......让一让了嘿!”身后一阵鸡飞狗跳的慌乱,殷寒咫伸手揽着人躲了一下,哐当一声的声音从旁传开,咕噜噜的滚了满地的橘子,一个橘子还滚到了颜姝宁脚边。
“哎呦,对不住了公子夫人!”那拉车的小厮见冲撞了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两位没事吧,没撞着二位吧?”
颜姝宁看了一眼那人,偏头对上殷寒咫的视线,勾唇笑了笑,从地上捡起那个橘子,“下次小心一些,别再冒冒失失的了。”
“哎哎哎。”那小厮急忙应着,从地上捡起几个完好无损的橘子,卑躬屈膝道,“今日这事是小的冒失,冲撞了公子夫人,这几个橘子给两位赔罪,希望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颜姝宁轻笑了一声,倒是也欣然接受,从他手中接过橘子,在手里掂了掂,“多谢了。”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那小厮吆喝着路上的人让一让,捡着四周的橘子,殷寒咫和颜姝宁已经走远,只剩下两道模糊的影子。
不远处的赌坊雅间,依着街道的窗子开了一扇,一道人影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那抹影子,眸色越发暗沉起来。
那眼中的欲念呼之欲出,就像一头即将将人撕碎的猛兽,脚上拴着的铁链马上就要挣断,便觉得越发的碍事,得不到的东西才往往是最吸引人的。
“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赵樊临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卷,烟雾后面的眼睛透着浓重的不耐烦。
旁边的侍从行了一个礼,“放心吧老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过......”他看了一眼赵樊临,犹豫道,“老爷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了这个棋子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赵樊临哼了一声,“再好的棋子,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本官想要,自然能找到千千万万个,一匹驯服不了的狗,叫的再欢也不知道保护主子,要他有什么用?”说完,他又吸了一口烟卷,“倒不如做个好引子,杀鸡儆猴,紧一紧底下那群人的心,让他们知道是谁在养着他们。”
那侍从张了张口,最后也没再说出些什么,只道,“明日之事都已经交代好了,保准他不能活着离开西郊。”
赵樊临“嗯”了一声,“再等下去,本官也没那个耐心了。”
另一边,殷寒咫和颜姝宁一同回到了客栈。
关上门,颜姝宁坐在桌边,饶有兴趣的拿着手里的橘子,“殿下要吃吗?”
殷寒咫没有回答,颜姝宁勾了勾唇,掰开手里的橘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又掰开了下一个,从里面拿出一个塞在里面的纸条儿。
“演的还挺好。”颜姝宁笑了一声,将那个纸条递给殷寒咫,自己拿了一瓣儿橘子塞进嘴里吃着,“我估计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应眠能想的出来。”
毕竟凭着青时那个小丫头的心思,怕是也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殷寒咫合上手里的纸条,“确实是应眠想出来的。”
“信里写了什么?”颜姝宁鼓着脸凑过来,“京师有消息了?”
“这两日便会到。”殷寒咫将那信放在蜡烛上,燃尽的灰落在地上,伸手抢过颜姝宁手里的橘子,“明日我去西郊,你待在客栈里,自己千万小心些。”
“怎么?”颜姝宁勾着他的脖子,“你还担心我会出什么事啊?”
殷寒咫将她的胳膊拿下来,皱了皱眉,“还不知道赵樊临的目的是什么,不可掉以轻心,你近日内力波动的严重,若是出了什么事,你知道我会真的动气。”他盯着颜姝宁,眸色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动气了......”颜姝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故意试探,“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殷寒咫捏住她的下巴,“若是再来一次,你就别想再离开我身边半步。”
其他的事情他都愿意依着她,但是之前的事,再不能出现半分。
“放心吧。”颜姝宁松开他,“若是赵樊临有这个狗胆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那我就亲手送他去给萧侯镇探路。”
手里的橘子皮被扯成几瓣,颜姝宁扭了扭脖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乌云,叹了一口气,“江南是美,不过这整日的阴雨,倒是下的人心烦。”
“这就不喜欢了?”殷寒咫从后面揽着他,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先前还吵嚷着要见江南的山水,如今了结心愿,就这么见之即弃?”
“我这人一向如此。”颜姝宁笑道,“没有什么能真的入我心中,除了......”颜姝宁回头看着他,“你之外。”
殷寒咫眸子微眯,闪过一丝戏谑,“啊......如此说来,晚晚见到本王的第一面便心存不轨了?”
颜姝宁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你对我心存不轨吗?不然殿下能留我性命一条?”
“当时是觉得你的胆子太大,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殷寒咫道,“不过没想到会把自己搭进去。”
颜姝宁噗嗤笑了一声,“外界都传璟王殿下不近女色,并且狠厉无情,虽说我当时只不过把你当做接近景宸的垫脚石,但是殿下这张脸......”颜姝宁瞧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殷寒咫的样子,不由得唏嘘,“确实深得我心。”
“只有脸吗?”殷寒咫挑了挑眉。
“不然呢?”颜姝宁故意逗他,“要不然我图你什么?”
殷寒咫叹了口气,捏住她的脖子,小祖宗几日来是越发的不着调了,不教训不行。
“哎哎哎。”颜姝宁缩着脖子,笑着躲开,“我错了我错了。”
“现在求饶不觉得晚了吗?”殷寒咫揽着她的腰,扣着脑袋吻了上去,颜姝宁被迫发出一声呜咽,笑着躲,“大白天,殿下可别白日宣淫。”
“这可不叫白日宣淫。”殷寒咫捏着她的下巴,“收些利息而已,剩下的等晚上夫人一块儿付吧。”
颜姝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