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儿,颜姝宁刚到了堂下,才发现楼下今日格外的热闹。
脚步顿了一下,颜姝宁下了楼梯。
“夫人您起来了。”先前那个小厮连忙上前,目光落在颜姝宁身后,“......公子今日怎么没和您一起下来?”
“夫君他......昨日咳疾发作,一夜都没有睡好。”颜姝宁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等着过一会儿我把饭菜给他送上去。”
那小厮也连忙应着,颜姝宁看了一眼大堂外座无虚席的人,问道,“今日好生的热闹。”
“是啊,外面一位老爷出了钱,让人在这儿演几天的戏呢,夫人也可去看看。”那小厮咽了口口水。
颜姝宁应了一声,她不喜欢这么嘈杂的地方,“一会把饭菜送到我们房里去吧,我先上去了。”
“这位夫人。”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急忙从底下跑上来拦住了她,恭敬的行了一礼,“我家老爷说今日的戏好,特意请夫人过去一聚。”
颜姝宁看了一眼那小厮指的方向,在底下位置最好的一处坐着的男人,俨然就是昨日在廊上遇到的那个。
“我家老爷说,昨日夫人同他见过一面,应该还有些印象,今日特地邀夫人商谈些要事,还请夫人给面儿。”
“有什么事。”颜姝宁脸色冷淡,“还请寻得我夫君便可,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做不了男人的主。”
“夫人......”那家丁道,“我不过是按照我家老爷的意思过来传话,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我家老爷也并无恶意,还请夫人给小的一个面子。”
“你的面子,为何要我来给?”颜姝宁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夫人......”
“若你家老爷当真有心,便不会单独来寻我。”颜姝宁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楼梯的木栏,嗤笑了一声,“他都不要脸面了,你又要面子做什么。”
说完,颜姝宁头也未回,径直上了楼。
楼下,观察着颜姝宁的人看到她的背影,顿了一下,不一会儿,那家丁便回来了,将方才的一五一十都禀告给了他。
“她当真这么说的?”赵樊临听后不仅没有生气,眼睛里反而出现散着奇异的兴奋。
“是,大人。”那家丁道,“那位夫人就是如此说的,还说若是大人有心同他们商谈,还请同那位公子说。”
“哈哈哈哈!”赵樊临笑了起来,手指不停摩挲着手腕上的玉串,“当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如此避着闲,倒是更叫本官念念不忘。”
旁边的侍从看透了他的心思,讪讪道,“这世间倾慕大人的女子数不胜数,大人何必执着于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子呢,更何况她一直轻纱遮面,不露真容,恐怕也是貌若无盐才作此举,年轻貌美的女子千万,大人喜欢什么,小的去为您寻来便是。”
“哎......”赵樊临挥了一下手,目光还盯着颜姝宁背影消失的方向,“如此一双祸乱众生的眼睛,怎么可能貌若无盐,更何况,世间女子多庸俗之辈,本官看都看腻了,这样清冷出世的美人儿倒是少见。”
“可是......”那侍从犹豫着开口,“大人如今既要将她夫君收入麾下,怕是不好让她从了大人,到时若是过犹不及,惹恼了对方,怕是同大人无益啊。”
“闭嘴!”他一直不中听的话还是让赵樊临不悦,“本官是谁,还会怕一个寻常商贾废物不成?”
“等本官将他招了,再给点儿甜头,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和高官钱财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赵樊临势在必得的攥着手中的珠串,“倒时,想要多少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是是。”那侍从无奈,只好应承着,“那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强抢,还是用别的计划来对付她?”
“抢来的多了便没意思了。”赵樊临舔了一下唇,“本官倒要看看,她能拒绝本官多久。”
......
另一边,颜姝宁回到了房里。
这个赵樊临突然找上门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不过现在是赵樊临过来求他们,若是她那么容易就去见他,那便没了意思。
既然他有所求,那便让他多求几次,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才会越激发人的渴求和欲望,得到手才会越发的珍惜。
正想着,房间的窗子传来几声轻响,吱呀一声的从外面打开,翻身进来一个人。
看到颜姝宁坐在桌子边,殷寒咫摘了脸上的面具,“不是说今日去外面打探打消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我不想。”颜姝宁喝了一口茶,“外面现在都是赵樊临的人,方才我一下去他便让人过来请我一聚,不过我嫌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拒绝了。”
殷寒咫皱了皱眉,“他单独请你过去?”
“嗯。”颜姝宁点了点头,“按理说我们是不可能暴露的,赵樊临单独来找我,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那边怎么样?”颜姝宁问道。
殷寒咫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腰牌扔到桌上,“我去京中调查了各个钱庄,表面上的账本做的天衣无缝,并没有什么缺漏,但是我从一处钱庄的密室中找到了赵樊临同萧侯镇这些年买卖军火的钱财往来,这个铜牌便是他们接头的暗号。”
“账本呢?”颜姝宁拿着那铜牌仔细观详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股淡淡的香料味儿。”
“账本我调换了一份,已经让人将原来的账本送去了京城。”殷寒咫拿过那腰牌,手指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图案,轻嗅了一下上面的味道,“是什么香料。”
“我也闻不出。”颜姝宁轻轻的笑了一声,“我对香料并无研究,不过有一个地方......肯定能闻得出来。”
“什么地方?”
颜姝宁眨了眨眼,目光中透着狡黠,“翠金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