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宁斜倚在水缸边,低头看着里面映射的场景。
那飞蛾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像是找不着方向,但是如果这个房间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客房,这赌坊的主人又何必派人把守着这里?
颜姝宁皱了皱眉,一缕红光从她指尖冒出,顺着指尖传到了水缸中,很快,就见方才还静止不动的飞蛾又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沿着墙根转了一会儿,那飞蛾扑棱着翅膀钻入了一道墙面的缝隙。
“找到了。”颜姝宁看着里面的场景,笑了一声。
那飞蛾驶进了一道昏暗的密室,翅膀上的光虚弱的照亮着周围的景象,其实就算没有飞蛾翅膀上的光也可以看清周围,因为附近挂着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
深处的光亮更甚,那飞蛾顺着光亮朝着最深处飞去,直到进入一间宽大的密室。里面摆放着的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金银珠宝。
一个郡守,才上任没多少时间,竟然搜刮了如此多的财宝。
颜姝宁看着眼前的景象,勾了勾唇,挥袖拂过,水缸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
颜姝宁顺着原路返回了房间,脚刚落地,门外便传开了敲门声,“夫人,公子那边已经结束了......夫人?”
敲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声音,两个守门的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刚想推开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抱歉。”颜姝宁道,“方才打了个盹儿,没听见,我夫君那里已经结束了吗?”
“是,夫人。”那小厮行了个礼,“小的带您过去。”
“走吧。”颜姝宁表现的没有丝毫破绽,顺手关了门。
路过几道拐角,从前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手腕上缠着一串莹润的玉珠。
越发的走近,那男子的目光落在颜姝宁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颜姝宁依旧察觉到了落在脸上的打量的目光,皱眉望了过去。
目光触及的瞬间,那男子眸光动了动。
在他眼中,对面的女子轻纱遮面,但是露出的一双眼睛却似春日里蓄满日光的清泉,又似黄昏盛放凋零的荼蘼,深邃的引人深入,纯澈冰冷又妖冶艳丽,只那一眼,便成了不可忽视的存在。
但是只那一眼,颜姝宁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前面出现的人,眸光中的冰冷瞬间化去,转成和煦如风的温柔,“夫君。”
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那女子上前抱住另一边站着的男子,眉宇间都带着笑意。
殷寒咫淡淡的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们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淡轻蔑的笑意,抬手拥住怀中人的腰。
像是在宣誓所有权的猛虎猎豹,明明那人一身白衣婉约绰立,但是眼神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只一眼,那男人收回了目光,“走。”
殷寒咫和颜姝宁携手出了赌坊。
“有何收获?”殷寒咫问道。
“收获不小。”颜姝宁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笑道,“我都没想到,这小小的赌坊里竟然能藏着那么多赃物,二楼东边有一个房间,下面藏着一个密室,里面藏着的,便是这些年来赵樊临通过这赌坊所敛的不义之财,殿下猜猜有多少。”
殷寒咫笑了一声,“能让你都惊叹不止的,想来定然是不少。”
“这个数。”颜姝宁比了个手势,叹了口气,“足够把赵樊临的九族都搭进去了。”
有这么个大孝子,祖宗八代都要好好“谢谢”他。
“你那边呢,怎么样?”颜姝宁问。
殷寒咫嗤笑了一声,“赵樊临先是试探了一番,确认了我是一个身患重疾,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十分动心,最后为了拉拢我,甚至将徽威县丞的位置许给了我。”
颜姝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哎呦......”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官职买通璟王殿下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宠若惊之感啊殿下?”
“蠢货。”殷寒咫淡定的撂下一句话。
“是是是。”颜姝宁附和着,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我真想看看这赵樊临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之后是什么样子,一定特别好笑。”颜姝宁说道,“不过,殿下是怎么回复他的?”
“本王说......”殷寒咫顿了一下。
“说什么?”
“本王说我身体残缺,一切大小琐事皆有夫人做主,待回去同夫人商议过后再给他答复。”殷寒咫道。
“殿下如此说,难道就不怕他嘲笑于你吗?”颜姝宁问道。
“为何要在意?”殷寒咫余光瞥到后面跟着的人,嘴角勾了勾,牵住颜姝宁的手,“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
颜姝宁啧了两声,“被人跟着真是麻烦,连一点儿自在也没了。”
殷寒咫知道她不是个能受人管辖的性子,伸手牵住她的手,“那就使点儿手段,甩开他们。”
颜姝宁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殷寒咫点了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后面跟着的人不敢离的太近,看见两人停了下来,几个人立马躲了起来,生怕被二人察觉到。
过了片刻,几个人探出头去,却看见原本两人站着的位置此刻已经空空如也,急忙追了出去,“人呢?”
“不知道啊。”另一个人道,“刚刚明明看着这两个人在这儿的,怎么一转眼间就不见了?”
“废物!”那人吼了一声,“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走远,快去给我找,千万不能把人给跟丢了!”
几个人匆忙的散开,分几个方向去找人,但是找了一圈下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甩掉这么几个人对殷寒咫和颜姝宁来说并非难事,此刻,这两个人已经躲开了全部跟着的人,去了另一边的馄饨摊吃的正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