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因为离祈愿太近而受到那股冲动吸引，不过，夏晓路不就很普通了吗？
因为起源毕竟只是原因，不至于能支配人。
——只要不是因为某种因素而对那个东西产生自觉……”
夏振凯锐利的视线望了过来。
他想说的我也知道。
“……换句话说，一但有了自觉，自己的人格就会败给那种方向性？”
“没错，从存在的一开始就累积到现在的起源方向性，光是乔宇自身不到十七年的方向性，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对抗，他也只能不停重复自己的冲动罢了。
不过“吃”和“破坏”还真是一种特殊的方向性啊。
我可以了解他为何被肖佳莲看上了。
听清楚了，文亦飞，如果拥有“吃”和“破坏”这种起源，乔宇的前世应该是捕食猎物的生物。
起源觉醒者可以取得累积而来的前世，你别把乔宇当成一个人，反而要把他视为动物集合体比较好。
如果乔宇的人格残留着那就罢了，不过，要是那个人格消失了，他真的会变成“动物群体”。”
变成那样其实也颇耐人寻味，夏振凯社长说完之后露出讽刺的笑容。
虽然他一直是那么冷酷，不过这次我无法默默容忍。
“——变成这样也是那个异能者所造成的吧。
如果学长自己一个人的话，就不会产生......”
“是这样吗？光靠施术者本人，无法施展出让起源觉醒的异能。
必须等到起源者有所自觉，才能够让他觉醒。
起源觉醒这种秘术，只要施术者和受术者意见相左就无法施展。
乔宇是透过自身的意志做出抉择。
他透过自身的意志变成动物，透过自己的意志杀人。
被剥夺走的生命无法偿还，等他恢复成乔宇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虽然乔宇本人说他无法克制自己，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看你似乎想帮助乔宇，因此给你一个忠告。
你听清楚了，起源觉醒者确实会失去自身的人格，不过不会分裂成两个。
如果乔宇的意志残留下来，那么残留的意志便可克制自身的冲动。
他的人格可不像双重人格那样自由转换。
文亦飞，他是透过自身的意志在杀人哦！
因此，你把他当成自己所认识的乔宇，这样的想法愚蠢至极，乔宇只是在骗你，意图博取你的同情而已。”
夏振凯社长好像在斥责对生命恶作剧的学生一样，目光非常严厉。
我原本以为他是几乎不会担心别人的人，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对异能者……夏振凯的偏见，似乎减少了那么一点。
看着一脸无法接受的我，夏振凯意外地绷起了脸。
“……文亦飞你不会惊讶吗？我说的是，乔宇并非因为输给冲动才会杀人哦！”
“咦……？不，我非常惊讶。”
我淡淡地答道，夏振凯感到无趣似地蹙起了眉头。
“结果社长还是无法帮乔宇学长一把咯？”
“嗯，这是那个男人为了追求灵魂形态而抵达根源的终极技术。
我的专门领域在肉体部分。至于灵魂我就无计可施了。”
“这样子啊……可是既然学长的人格还残留着。我应该还能替他做些什么吧？”
“最多只是让他安心吧？不过那种事毫无意义可言，乔宇的人格能留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奇迹，一来，或许明天就会产生变化……二来，或许他早巳放弃人类的身分。”
……是吗？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说出了“救救我！”这一句话。
就算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的人格就不再是乔宇，不过他想要获得救赎仍是真实的
“真是的，文亦飞，你的想法真容易理解啊。
罢了，我也不会阻挠你，不过对方可是杀人魔哦。
那种玩意还是交给谨就好，谨不也是为了解决四年前的案件而在追踪杀人魔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低下了头。
……解决四年前的案件。
听上去虽然如此，不过从她的态度来看，感觉不是那么单纯。
我曾经眼睁睁地失过去谨一次。
我也了解，常时的谨和昨夜电话里的谨感觉很像。
情况和四年前相同，杀人魔现身了。
谨说自己也和杀人魔一样，而且似乎真的开始往那一方而倾斜。
……她到底为了什么而想杀人？
“社长，人类杀害人类的理由何在？”
我因为再也无法忍受，因而提出这样的问题。靠着椅背的夏振凯社长说出了一个答案。
“向对方抱有的情感，超出自己的容许量的时候吧。
自己能承受的感情量是一定的，有的人容量大，也有人容量很小，不论是情爱或者是憎恨，当那种感情超过自己所能容纳的量，那么超出的部分会转变为痛苦。
如此一来，便不能忍受对方的存在。
不能忍受的时候该怎么办呢？也只能使用某种方法消除掉。
不论是忘记或者离开，总之，要使其远离自己的心。
当那种方法到达极致就是杀人了，为了保护自己而丧失道德，取得虚伪的正当性。”
……对自己毫无办法的憎恨，目的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从那种情感当中保护自己才去杀人……？
也就是说，无法忍受的苦痛将转换为敌意吗？
“不过，不是也有人会杀害无辜者吗？”
“那不叫杀人，而是杀戮。
只有在人类拿自己的尊严和过去比较，让其中一个消失时才叫杀人，并担负杀人这种意义与罪孽。
杀戮就不一样了，虽说遭到杀害的一方是人，不过杀人的一方没有身为人类的尊严，也没有随之而来的意义和罪孽。
比方说意外事故，不会有人因此担负罪孽吧？”
……杀人这件事，
也就是杀了自己。
“那杀人魔到底是什么呢？”
“不是正如字面上的意义吗？因为是杀人的魔鬼，因此就和天灾一样，受到牵扯只能自认倒霉。”
……谨确实说过与这句话意义相同的话。
在十天之前，和谨分离的夜里，她看到新闻之后，告诉我杀人魔并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