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海没有回答。
肖佳莲将他的身体举高后，用冷酷的声音说道：
“最后告诉你，你什么也做不成，那是因为——你的起源是『无价值』的。”
肖佳莲的手挥动了。构成诸葛明海形状的肉体，随着这一挥而完全消失。
身体变得粉碎，连头也没有留下。
有如一开始就是那样一般，变成肖佳莲所说的无价值灰烬，消失在虚无之中。
?
在解决诸葛明海后，肖佳莲不带目的地停留在走廊上。
时机接近了，从用到昨天的身体移到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半天，终于可以让意识到达身体的每个角落。
肖佳莲不像某个人偶师准备了跟自己完全一样的东西才死，她还没有体验过死亡。
虽然身体在漫长岁月中数次腐朽，但每次肖佳莲都保留意识因而活到现在。
肖佳莲只有一人，一旦这个肉体消失，就真的无处可逃了，事情必须谨慎进行才行。
但现在可以不用等了，肖佳莲这个灵魂所拥有的意志。
已经完全支配了这个不知道是第几代的肉体，让肉体活动的异能回路伸展到了指尖，异能者终于让这个暂时的肉体升华成了真正的肉体。
于是肖佳莲开始追求原本的目的的行动。
但是在那之前，她感觉到公寓内发生了变化。
“……夏振华，被干掉了吗？”
不带有感情的说完，肖佳莲闭上了眼睛，在没有光亮的走廊上，犹如要潜入海底一般，肖佳莲让自己沉睡过去。
◇
睡着的异能者意识把身体留在四十楼，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无形无影，看着一楼大厅的情况。
……一楼东栋的大厅，夏振凯跟那个叫做文亦飞的少年在那里。
夏振凯正在照顾趴着的少年，那里看不到夏振华的身影。
“果然是那样的结果。”肖佳莲点点头说道。
在确认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肖佳莲让意识回到四十楼的身体里。
但，却被他给留了回下来。
“肖佳莲，你要去哪里？偷看可不是好兴趣喔！”
有如看到不存在的异能者一般，夏振凯转过头来。
他在楼梯下方，肖佳莲无形的意识在楼梯上方。
很巧的，两人用跟以前一样的位置对峙。
“哼，虽然知道你用某种手段杀死了夏振华，但没想到竟然有另外一个夏振凯啊？我贯穿的心脏确实是真的，那不是人工物。那么，你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了。
你这家伙，也是人偶师吗？”
只有声音在响着。不，那连声音都不是。
肖佳莲的话，只有夏振凯听得到。
听见肖佳莲的话，他只叹了一口气。
“不管夏振华也好或是你也好，老爱研究些无聊的事耶！
那种事怎么样都没差吧？差别只不过在于一开始出生的东西跟其次出现的东西，对于只有一点不同的事，别一直拿出来说。”
“听那种口气，你的确是真的。那么——要再跟我比划一次吗？”
“不要，因为我在这公寓里没有胜算。”
坚决地回答后，他将视线从肖佳莲的意识移开。
对他来说，照顾少年的伤势比跟肖佳莲进行问答重要，他从大衣下取出绷带，很俐落地包着少年的双膝。
“这样好吗？那箱子里躲着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打倒我喔。”
“我拒绝，这家伙的胃口是无底洞，弄不好的话整栋公寓都会被重力碾压而消失不见。
作出这种招摇的事无仇者监狱协会也不会不理，到时候就换我被协会通缉了。
好不容易才隐瞒行踪，我才不做那种会让协会发现我的事呢。”
虽然回答着肖佳莲的问题，但他还是看着别的地方。
“我在自己被杀时候就已经输了。
我不打算现在出手，你要拿出谨的脑袋，然后接收她的身体都请便，若是有阻止的东西在，那绝对不会是我。”
“到现在还在期待抑止力吗，但我说过那个不会有反应的。”
他摇了摇头。
那与其说是否定，到不如说是有种怜悯的成分在。
“抑止力原本就不会发生了，所以说不定你这次真的能成功。
我不知道憎恨人类的你在接触异能的本源时会发生什么事，大部分的异能者在接触到本源就会前往那个世界，并遗忘这个世界全部的事。
但你不同，你一定会在这边留下影子，结果来说可能造成这个国家消失吧？
如果讨厌人类的你真的要拯救人类，那只会是痛苦后来临的死亡而已。
所以说肖佳莲，你并不是憎恨人类。
你只是爱你心中的理想人类形象而已。
所以你才无法原谅丑陋的苦界人类。
拯救人类？哼，别笑死人了。
你才不想拯救人类呢！你只是拯救肖佳莲所幻想的人类形象而已。”
听见他的话肖佳莲没有回答。
两人间的接点，这次才真正的，彻彻底底的断绝了。
“……不用你说，救济到头来也只是种固定形式而已。
再见了夏振凯，没有证据证明接触根源的我还会以我的形象存在，但我相信——最后阻止我的人是你，是有其根据的。”
肖佳莲的意识打算离开了。他在打算对她送行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肖佳莲等等，我问你一件事，这公寓本来的目的是为你想进行着探索异能的本源而具象存在的吧？”
“正是，为了将赫连谨完全从外界隔离，所以我创造了这个异界，其他机能只不过是附属品。”
对于肖佳莲坦然的回答，他——突然莫名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笑声让肖佳莲觉得他的声音就粗暴得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夏振凯用完全无法克制的声音不停地大笑着。
“原来如此，这栋大楼就是一个异能式啊！
要抓住谨，然后不让我或者无仇者监狱协会、甚至世界发现的封闭世界，也就是牢笼。
若是出现跟你有一样目的想杀谨的人，世界一定会发动抑止力。
为了隐瞒关住谨而制作的这个异界，这里还好，到这里都还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