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只有我和夏振凯两人,事务所的空间显得太大了。
不仅桌子大得足以供十人并排而坐,还有待客用的沙发。
可惜地板是裸露在外的混凝土,墙上更连壁纸都没贴,不过只要人数够多,看起来应该像间有模有样的办公室。
但包括我在内,目前虽然除了夏振凯以外有五个成员,然而闲散的成员半个月也不来一次。
今天难得来了两个。
窗边的所长办公桌后不见夏振凯的身影。
也许昨天那些药很管用,他今天起床时感冒已经痊愈,出门不知到哪儿去了。
在所长缺席的事务所中,我正在订购建材与调查价格,以供下个月即将展开的美术展布置会场时所需。
我一手拿着夏振凯的设计图,试着低价购入工程需要的建材。
他的想法是“成品做得出来就好”,不肯费心处理这些麻烦细节,到头来只得由身为社员的我一肩扛起。
我和建材商的名单大眼瞪小眼,找出适当的厂商后打电话去交涉,再换下一家。除了分不清是忙碌还是充实的我之外,事务所内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茫然坐在待客用沙发上的汉服少女,不用多说正是赫连谨。她端坐不动,什么也没做。
另一个穿江城大学制服的女学生,坐在离我最远的桌边不知忙着什么。
那家伙背后披泄着一头长发,与谨形成对照,名叫夏晓路。
她是夏振凯的妹妹,虽然并不是夏家亲生的女儿,然而与夏振凯的感情却十分好。
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于异能充满着浓厚的兴趣,只要是学校没课,就会往珈蓝社跑。
我朝坐在远处办公桌旁的夏晓路瞥了一眼。
她桌上叠着好几本比广辞苑更厚的书,正热切又安静地抄写着……那是夏振凯出门时留给夏晓路的工作。
虽然昨天和夏振凯谈到的沉重话题令我忧郁,不过就当下而言,我最烦恼的说不定是这件事才对。
为什么她那么执着的想要习得异能呢?
用谨的话来说,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
虽然我多少能够理解谨身怀着那个异能的心情,不过若是可以的话,到更希望她能做一个普通的人。
如果有一天......
异能消失的话......
“哟,真是稀奇啊,今天珈蓝社难得这么多人。”
我正在纳闷时,随着开门声响起,夏振凯回来了。
感冒刚好的夏振凯踏着看不出大病初愈的稳健脚步,走到所长办公桌旁。
他挂好外套坐下,看看自己的桌面皱起眉头,大概是发现夏晓路将他桌面弄得一阵凌乱的原因吧。
“晓路,我不是说了工作回自己的办公桌嘛,更何况,普通人怎么可能学习得了异能。”
“哥哥不也是学习得来的嘛,虽然刚开始确实也本身拥有着异能,你不是说在你留学的学校,很多人都不是天生拥有异能的嘛。”
夏晓路涨红了脸,一边收拾之前被她弄的一阵凌乱的办公桌,有些不服气的如此说道。
她确实有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或许对于异能,她是打心里的充满着向往。
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些东西并没有那么简单。
夏振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对于他这个妹妹,他也只是想保护着她吧。
“好了,你们刚刚的话题满稀奇的嘛。文亦飞不是对异能不感兴趣吗?明明自己也是个异能者呢。”
“没这回事……社长,你记得昨天的情况吗?”
啊?夏振凯不解地歪歪头……我被产生兴趣的起因是昨天那段意义不明的对话,然而说话的人似乎一点都不记得。
夏振凯叼起香烟抽了一口。
“异能者是很少数人才拥有的,不被人知道的。对于异能,也即无疑是从作为源头人体内所引出来的力量。
浮游的神秘,这种东西也存在不是吗。
对于这个来说假设有十成的力量。
知道的人只有一个的话,能够使用全部十成的力量。
但是一旦知道的人有两个的话,那就被两人平分使用了。
看吧,力量就减弱了对吧。虽然说表现方法不尽相同,但我想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事物的基本法则。”
尽管我也是异能者,但是却向来对于异能的知识十分浅薄。
虽然我和平常一样无法完全理解夏振凯所说的内容,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多少听得懂。
假若隐匿、闭锁就是异能这种东西的存在方式,也就能够理解异能者为何不在人们面前显露异能这件事情了。
当然,一半的原因是不想在普通人面前造成恐慌或者什么吧。
虽然如此,然而却有许多的学校,是专门的陪养异能者,不过都设立在国外就是了。
但是,异能者为了隐藏自己的异能弱点,大多都不会将自己的能力在同行面前显露出来。
除了原本就有名了的家族,大多都会选择隐藏自己的能力,因为一旦让人发现自己的力量,找出弱点,这对于异能者来说是非常要命的事。
就像谨一样。
她虽然出生豪门,然而却是很早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或许,这也是圣域多少会想要找她的麻烦的原因之一吧。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赫连家才会世代重视武学,将本家的孩子练就一身的实力。
除了能够保护自己以外,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什么因素......
“……我有一个疑问。即使在学院里,也要保守那些秘密吗?”
突然,从沙发那边传来了声音。
至今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的谨。
她有着对于不戚兴趣的对话完全不参与的性格,明明刚才还只是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错。即使在学院之中异能者也不会把自己的能力或者研究成果向任何人展示。
身边的人在研究些什么,以什么为目标,获得了什么成果都是谜。
异能者将自己的成果展示出来,只限于临死前要子孙继承之时。”
“只是为了自己而学习,却又为了自己不使用那个力量。
那种存在方式有什么意义吗,夏振凯。目的只是学习的话——其过程不也是学习吗。只有最初和最后的话,那岂不是等同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