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换换？”
“不用了，今天没想象中那么饿。”
见着谨未动手里的三明治，以及凝望着自己手中的便当，下意识的想与她交换，却如所料一样瞬间被谨拒绝了。
“莫非，谨在生气。”
见谨只凝望着手中未动的三明治，我下意识的靠近了她。
“当然生气了，为什么要向我搭话？话说，为什么文亦飞你那么天真？”
目光如针一般的盯着我，谨说的话很过分。
“很过分纳，确实我被人说很死板，不过没有被人说很天真过。”
“......一定是周围的人太客气了。”
谨自说自话的打开了三明治的包装，塑料袋中的摩擦音，正好与寒冷的顶楼相适合。
之后谨便没有说话，十分简洁的吃着手里的三明治，明明是想与她交换，毕竟，今天的便当可是特意亲手制作，大多为谨喜欢吃的东西。
结果就这样硬生生被谨给拒绝了，说实话，我想我此刻的心情，是郁闷的。
同谨一起，便猛然的吃着便当，顿时觉得，在吃饭时还是需要说一些话来调节气氛，便试图漂了一眼静静吃着三明治的谨。
不料却被她发现了。
“文亦飞你真奇怪啊。”
“......哎？谨才是。”
这句话刚说出口后，立刻后悔起来，说到底，谨一直就在与我强调着她是个异常者，这我不是明明就知道的吗？
被她瞪了，我立刻反省即使要去搭话，也得选择好话题。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在文亦飞身边我会变得焦躁起来，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赫连城都说到那样的地步了你的态度却还如昨日一样，真是不可理喻。”
“理由什么的我不明白，不过跟谨在一起很快乐，具体为什么快乐，我也说不上来，确实，都发生昨日那样的事了我却毫不在乎，确实应该只能用天真来形容了。”
“文亦飞，我是异常者，你理解吗？说到底，我是个杀人鬼，是不正常的。”
对于这句话，我只能点头。
谨一直在吸收城的负面情绪，形成幻想杀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嗯，确实相当异常。”
“是吧，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是能和正常人接触的人种。”
“交往和异常平常都没有关系吧。”
谨一下就愣住了，就连呼吸也忘记了，时间也静止了下来一样。
“你又能了解我多少，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样。”
说着，谨生气的将未吃完的三明治扔掉一旁，拢了拢衣袖。
将橙色的汉服衣袖卷起，蓦然看到衣袖下纤细的手腕上缠着绷带。包扎在左臂近肘处的绷带崭新。
“谨，这个伤。”
谨突然凝住了，悄然站起，一本正经的说道。
“杀人时留下的。”
“谨，你又再开玩笑。”
开始那一秒确实有被她这句话给怔住了，不过我相信谨，她是不可能杀人的，她知道杀人的痛楚，也知道被杀的痛楚，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有跨过那道线。
“如果赫连城没有传达到的话就由我来向你说清楚。”
谨并没有看着我，而是注视着远方的某处开了口。
“再这样下去，我一会杀了你的。”
对于谨的这句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又该如何回答呢？
说着，谨便返回了教室，甚至午饭都没有吃完，扔在楼顶，也没有收拾。
只剩我一个人。总之也得替她将垃圾收拾干净。
突然回想起乔宇学长说过的话。如今这不是和乔宇学长说成了一样了吗？
真糟糕啊。??明明就在当前，就在眼前被拒绝说不会再有将来，我对谨也依然完全恨不起来。
不，不如说是心情终于明了起来一般。与谨在一起会感到快乐的理由，不是只有一个吗。
“原来，我早就被她拒绝了啊。“
……啊啊，要是能够更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只是现在，早已经无法自拔，无法放下了。
文亦飞是如此地喜欢上了赫连谨，以至于到了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能置之一笑的程度。
到了如今，并未只是喜欢谨的眼睛，而是谨的全部，哪怕知道她是个异常者。
3
一月，天气还未变暖，大地似乎还未复苏，一切都还被瑟瑟的寒冷笼罩着。
傍晚，天色越渐昏暗，眼看就要转为夜晚，赫连谨推开宅院中的房门悄然出去。
浅白色的紧身汉服外披着褐色的风衣，如往常一样，例行着每日的散步，今只有谨一人，似乎不见赫连城。
因为寒冷，街上也变得安静起来，虽然已入一月，然而在江城，却还淤积着洁白的雪花。
“赫连同学。”
宅院外小道旁的不远处，伫立着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而此刻，谨却有些回忆不起来。
“真冷淡啊，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呢？”
“你，是谁啊？”
“......你果然是什么都不关心呢，我知道你很焦躁，上次不是说了吗？欺凌别人很快乐，我愿意给你欺凌。”
谨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乍然回想起在上学期时在学校回廊里撞见的素未谋面的上级生，如今到更加觉得厌恶了。
“你是笨蛋吗？”
谨冷冷的落下一句话，旋即掠过男子身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哎？话说你不是幻想杀手吗，为什么没有杀我的冲动。”
“你没有被杀死的价值。”
“.........？”没有被杀的价值是谨对于他并没有兴趣吗？到使得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的态势，仿佛是在寻找死亡的归宿。
“我说，你很想被杀死吗？”
谨漫步在淤积的白雪之中，与男子背对许远，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是啊，赫连，杀了我吧。”
“为什么想被杀死？”
“因为只有你才能杀死我，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看过了太多的丑陋也杀过太多人，太无聊，已经感觉厌恶了，”
似乎是听得谨略微有些兴趣的话语，不禁使得他有些亢奋起来。
“......啊啊，果然没有杀死的价值纳，笨蛋一样的。”
谨耸了耸肩，旋即再次开始漫步起来，淤积白雪的大路即使在没有街灯下也会被照得光亮，如此寂静的街道，不由使得心中生起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