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旧微微合上似乎沉重的眼皮,眼中像是被一股浓重的困意来袭。
直接昏睡了过去,接下来只有平稳的气息嘛。
凤含把窗扇开了点,让屋内的血腥味散去,闻着它们,似乎有点熏鼻子。
蓦地扑通一声,鬼二没有留意到这个门槛垫高了点。
那一把鬼弧刀直接甩飞到凤含的脚下,而他整个身体就贴近在光滑的地面上。
若是被将月旧看到他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恐怕就是从床榻上不顾伤势,直接跳了起来。
重重骂了鬼二一顿,如此狼狈的样子,成何体统。
鬼二马上整理一下紫色的衣襟,装作没事发生一般。
捡起那一把鬼狐刀,左右晃动一下。
忍住疼痛感,他只是拍了拍胸膛道:“脚滑了。”
原本想尽力为自已解释一番,但对上凤含那一种坚定的眸色后,鬼二就不想再解释了。
膝盖上隐隐在作痛,好像这一种痛感蔓延至全身了。
就像是电锯留下来的痛感,有点痛彻心扉的错觉。
痛,是一回事情。
凤含点了点头,只能留给他一分薄面。
鬼二嘛,最是在乎自已那一层薄薄的脸面。
至少,凤含这是给足了面子给他,没有揭穿他行事鲁莽。
鬼二有点难开口道:“二殿下被太子派人暗杀,其中他们两人伤得最重。”
鬼二打听到消息,说夜何就像是豁出性命一样,不顾一切就跟着将月旧对打。
最后两人伤势严重,只有躺着养伤了。
此事还传到了妖君的耳朵,当时就气得满脸通红。
若是此时对他们撒手不管,于情于理都会说不过去了。
后来,妖君觉得他们兄弟之间都会刀兵相见,有点残忍了,就罚了他们在府中幽禁半个月的时间。
当然了,夜何才当上太子不久。
妖君总不能因为他们打架斗殴一事,就把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有点草率嘛。
此举,还会让别人贻笑大方。
而且妖君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至极的事情。
有失自已的脸面,再说权当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相互切磋法力罢了。
若是罚得太重也不行,不罚也不行,谁叫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在暗中打架。
惩罚他们是应该的,可恶!
妖君碍于面子,所以暂时没有过来探望他们了。
“复云呢?”
长咕问了一句,似乎把凤含心中所想一事说了出来。
如今他算是能够看出她内心那点小想法,自然是欣慰点。
至于太子打架一事,复云肯定会在场。
那么多人围着将月旧来打,不是正义君子所为。
夜何若是有本事,应该跟将月旧单挑。
对呀!夜何作为妖界的太子,却不敢光明正大跟将月旧单挑一回。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空有那一个居高临下的架子而已。
“听说他的大腿被砍了一剑,应该算是轻伤了。”
鬼二的语气有点愧意,若是自已没有在冥路等着凤含,而是出现在将月旧的身边。
那么复云所受的伤势,不仅仅是轻微的腿伤而已,一定要让他知道鬼弧刀的厉害。
对付那个老奸巨猾的复云,鬼二觉得信心满满了。
深知自已的法力能够跟复云平起平坐,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当时鬼二前去城军打听消息时,无意中瞄到路过的复云。
腿上包扎着一块像是印了点点的红花白布条,连平时的走姿都变了一个样。
一拐一瘸的样子,鬼二就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
“你以后要好好保护二殿下。”
凤含客气一分道,殿内的血腥味就淡了点。
但将月旧平缓的气息愈发地低沉,就能知道他睡得很是安稳。
鬼二重重拍了胸膛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二殿下,誓死追随。”
这么一句煽情的话,在鬼二的口中说出,也不会显得特别的矫情。
凤含相信鬼二能够信守承诺,将月旧才会把他视为自已的心腹,事事对他委以重任。
就连城军的兵符,他可以把它随身携带在自已的身上。
只是大部分的时间,兵符还是由着将月旧来保管。
装着兵符的盒子,其实需要将月旧的手掌印才能启动。
所以鬼二拿了那个盒子,就等于一个好看的摆设了。
将月旧腰带所系着的凤牌,露在被褥的外面。
它在一缕灿烂的光线照耀下,蓦然反射一些刺眼的光线出来。
落在凤含的眼中,把她迷离的视线牢牢拉了过来。
凤牌!
凤含一眼就能认出了它,一步步靠近床榻上,伸手就去触碰着凤牌。
只见它的一角留有一点小小的血痂。
她轻松就把凤牌拿了出来,用着淡青色的丝绢把它的两面擦拭一番。
这一张凤牌是自已当初在天界赠送给他的。
原来他一直把它视若珍宝了,从未离开自已的身边。
凤含瞄了它几眼,眼中不舍的视线一直落在它的上面。
似乎这一张凤牌,就是能够拥有曾经的回忆似的。
煽情!
微风变得愈发的撩拨人心,让微微湿红的两目含着点点泪花。
凤含硬是把泪珠忍了回去,免得别人担心自已。
大抵是因为将月旧宁愿自已受了重伤,也不愿意将着凤牌丢弃。
一番感叹后,风含就掀起被褥的一角,小心翼翼帮着他把凤牌系好。
省得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触碰腰间的凤牌。
这点,就跟妖君像极了,以前他有了妖剑在手,经常也是去触碰它了。
而凤牌的表面上光滑了点,颜色微微褪去。
所以单凭这点,凤含就知道他经常把凤牌拿出来瞧着。
或许,就跟自已一样,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挑灯在看着那一把长凤剑。
除了长咕知道它的来由外,凤含从来没有对外说,长凤剑就是由着自已的真身爪子所铸造而成的。
系好凤牌后,凤含重新将着那一张花里花哨的被褥给他盖上。
力度极小,怕压着他的伤口,让那些疼痛感唤醒了他,岂不是自已的过错了?
凤含转身后,差点就撞到了半庭新。
他一听到将月旧受伤后,立即派人过来把一些止血的药物送了过来。
以前他并没有把将月旧的伤情放在心上,所以一直以来都对此怀有一分愧意。
特别是将月旧身受重伤,命在一线时。
他仍旧跟妖君请求不要废了自已的太子之位。
所以半庭新才感觉到,兄弟之间温情尚存。
愧意是有的,担心他的伤势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