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脸色煞白两分,在白雾的衬托下,就显得跟白纸一样。
说了这些煽情的话,字字句句皆是真心话。
只怕半庭新不会相信自已的话。
可能多年以来,他们偶尔争锋相对,所以就没有那么信任彼此之间的话了。
“不会的。”
半庭新觉得他处于劣势,就显得矫情一分。
可能就是他自已都觉得这次,必死无疑,才会在这里跟自已说了一些煽情之话。
兄弟情深,那是客套话。
半庭新觉得自已不会愚蠢至极,信了他的鬼话连篇。
举着那把九时剑,准备使劲刺进他的胸膛前时。
被一股强大的妖力劈开了,震得半庭新后退了十米。
他的胸口一痛,嘴中就溢出一点妖血。
难道又是凤含赶来了吗?
“你想杀了旧儿。”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又充斥着一分质问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瞬间将他封印住了。
半庭新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以挪动巨山的艰辛,扭动着铁杆一样的脖子望了过去。
那个帝王的气质,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嘛。
半庭新手中的九时剑沉重得如同万斤一样,几乎抬不起来它嘛。
啷当一个刺耳的声音,九时剑落在地面上。
半庭新看到妖君的脸色黑成一块黑炭,只有眼睛转动时,才会有了一丝分显的活气。
“没有,我只是想跟他切磋一下。”
“没错,父君的确如此。”
将月旧有气无力与他擦肩而过,暗中对上他投来感激一分的眸色。
瞧着他露出细细微汗的脸颊,心中应该就后悔没有听着自已的话。
错信了夜何。
妖君一脚踢开了石头,本来立半庭新为太子时,心中多有不情不愿之意。
将来,妖君只想把妖君之位传给将月旧。
所以目前这个太子,都是为了保护将月旧没有树立更多的敌人立下的而已。
“旧儿,我都看见了。他呀!心狠手辣,就想用着唤魂鳞置于你死地。你怎么还为了他说了两句好话。”
妖君咬牙切齿道,手指间的骨折声都能听得清楚。
“眼见不一定为实。”
此话没有说完后,他就立即咳嗽两声。
心疼得妖君上前一步,想伸手拍打他的后背。
可是伸手能够穿过他的身体,如同薄烟一样。
魂魄。
妖君这下才意识到了,长长叹了一声,呵斥道:“你们都出来,省得在唤魂鳞的空间中,都把旧儿的魂魄弄得越来越虚。”
拂袖而去时,耳边仍旧传来将月旧的求情声,“父君,不要错怪太子,信我的话,才不会铸成大错。”
这一声声的求情声,恐怕妖君没有听得进去了。
心中的怒火直接涌了上来,早已成了一团火团,几乎想要从他的眼中喷发出来。
出来唤魂鳞的空间时,将月旧的魂魄就会安然无恙回到自已的真身上。
半庭新意识到自已落入他的陷井中。
原来所有的一切事情,是夜何早已谋划好的。
只是让妖君亲眼目睹自已跟将月旧相互残杀一事,更加让他信了自已不是个跟兄弟和睦的太子。
那么夜何跟自已联手都是假的,他想要的只是太子之位。
半庭新眼中的恨意逐渐被懊悔代替,却瞄到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顿时就想用着半新剑一刀捅了他几个大窟窿,解气!
“父君。”
“不用叫我。”
妖君微微昂了头,脸上的痛苦之色,似乎重重击中自已的心窝。
好像手背和手心都是自已的肉,只是半庭新想要在暗中杀了将月旧。
这个不能容忍,未来的妖君怎么可以死在太子的手中?荒唐!
半庭新几乎抬不起头来,终于明白将月旧拖延时间的重要性了。
只要时间拖得长长,就能看到点希望。
因为将月旧的魂魄回到真身后,他如此虚弱,就算赶来救自已,也会需要一点时间了。
就怕将月旧以为在梦中,梦到自已想要杀了他,没有醒来的话,那么自已就会变得糟糕。
如今无助的半庭新,显得愈发的可怜。
“说,除了这次你想要杀了旧儿外,还有没有?”
“没有。”
半庭新皱了眉头道,不敢承认以前暗杀将月旧的事情。
这样,只会添油加醋。惹得妖君怒发冲冠,就会惩罚得更加严重。
妖君气得浑身抖擞,觉得身体所穿的衣裳沉重得都受不了。
累赘,他赶紧脱了一件外套,朝着半庭新的方向扔了过去。
可惜,这件外套却不能要了他的妖命。
哪怕证据如山,摆在半庭新的眼前,他也不一定会桩桩件件认了。
妖君拍打得自已的胸膛,好像有一股怒气堵在自已的心中。
他来回走了两步,瞪了几次半庭新,几乎所有的话语都掐在喉咙中不上不下。
半庭新不敢言语。
“兴许,太子是无心之意。并非有意杀了二哥。”
此话听起来表面上好像是在为着他求情,但实际就是煽风点火,刻意说明半庭新就是故意在使用唤魂鳞想杀了他。
以此激怒了妖君,重重惩罚了半庭新。
“无意?”妖君冷哼两声,换了一种冰冷的语气,“他恨不得旧儿就死在他的手中,他这才叫心满意足了。”
“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半庭新恼怒道,就想一巴掌打了过去。
以前是自已过于针对将月旧,而他却不计前嫌帮了自已说了两句。
有时看人不准!
夜何耸了耸肩膀,却仍旧没有离去。
因为想要妖君重重惩罚他,说不定太子之位就会落在自已的手中。
这次,只能怪着半庭新愚蠢至极,居然掉落在自已的陷井中,却没有半点察觉了。
“来人,去把太子的印章拿来。交给夜儿,从此他就是太子。而你,诡计多端,好好做你的大殿下。不要再对旧儿图谋不轨,否则,你就离开妖界。”
这次不杀半庭新,妖君也是舍不得。
但是只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省得他在妖界中权倾朝野,屡次加害了将月旧。
半庭新脸色惨白,终于明白自已最后是为了他做了嫁衣。
手中的青筋突了出来,但这个怒气只能硬是压了下来。
若非自已手中的北横军不是妖界中最强大的军队,否则它都会被妖君没收了。
自已日日夜夜对将月旧提防了,不想自已的太子之位却在一夜之间,被夜何使用了鬼蜮伎俩夺了,然后把自已扶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