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围观百姓三三两两逐渐散去,青年书生顿时大急,
愤怒出声道:“你们这些百姓,如今君父受难被迫禅位于其女,
正是国将不国,社稷倾覆,
你们,你们怎能如此愚昧无知,无动于衷!”
“啥父?还俊?这位先生莫不是书读多了犯了癔症了吧?”
最先说话那老汉皱眉古怪地打量着青年书生。
青年书生摇头跺脚急道:“哎呀!老人家!您怎能如此说话?君君父父臣臣子子,此乃圣人教化礼之道也!”
“而今大宋女帝登基,乾坤颠倒,牝鸡司晨,正所谓……”
“得得得,你也别所谓了,反正你说的俺也听不懂!”老汉不屑摆手道。
“娃子啊,没事了赶紧回去歇着,吃个猪头补补脑子,书读多了,别给脑子给读出什么问题来了!”
青年书生有些不敢置信道:“这,这可,可是乱政啊!”
“呵!”老汉不屑一笑,“什么乱不乱的,我们小老百姓,只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吃饱穿暖足矣!”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
“青山雅集为庆贺女帝登基,凡大宋百姓,可凭户册前往最近的青山雅集,每人领取米一斗,布三尺!”
之间街道上先是一惊,而后‘轰’的一声,整个街道瞬间炸开。
人人或转身往家里跑去,或直离自己奔最近的青山雅集。
城门前的老汉也是急忙转身,正欲跑开。
却被青年书生一把拉住胳膊。
“人总不能没有自己的志向,老人家,您到了这岁数,岂可为一斗米而折腰啊!”青年书生讷讷道。
老汉不耐烦挣开青年书生,挥了挥手,怒道:“去去去!老汉我家里都已经断粮三天了,饱一顿饿两顿的,还志向?我呸!”
见青年书生还想不依不饶,老汉指着他怒道:“再敢拦着俺去领粮食,俺可要动手了!”
青年书生无奈,只得任由老汉离去。
感慨叹道:“怜我大宋百姓,怎都是如此面目?竟无人愿与君父分忧?”
他依旧呆立在城门下,怔怔地看着门口的一摊血迹。
很显然,那是上一张皇榜张贴出来之后发生的。
于是,青年书生而后猛地一摇头,一头撞了上去。
两边守护的士兵并未阻拦,在见到青年书生撞倒在地之后。
无奈摇摇头,回身对着城门内道:“又一个,赶紧来人拖走!换张新榜重新张贴!”
不知开封此一个城门,凡是皇榜张贴之处,皆是上演着这一幕。
……
当消息传进皇宫内,正在祭坛前后忙活着安排准备登基大典的赵构和赵构,闻言一怔,而后两人皆是唏嘘不已。
赵构面露敬重神色唏嘘道:“我大宋多义士啊!”
一旁的葵花冲着赵构,无奈翻了白眼。
当消息传入大庆殿内之时,范仲淹眉头凝住皱眉问道:“可查明是何人?”
来报者回道:“乃前科进士秦观、白鹭书院学子李林辅……”
“好了,无需再说了!”
范仲淹微微皱眉,惋惜地叹了一声,而后摆了摆手,“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无需再报,直接统计成册,大典之后,一并交付于我吧!”
“是!”来报之人领命而去。
范仲淹微微叹息一声,而后走出大殿,见到站在殿门外的王安石,疑惑问道:“你为何不进入殿内?”
王安石拱了拱手,恭敬答道:“启禀范公,小生不过一白身,无功名在身,自无资格进入大庆殿之中。”
范仲淹微微轻笑道:“那你先前为何敢入大庆殿训斥老夫?”
王安石急道:“此实非小生本意,然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还请范公宽宥!”
范仲淹笑呵呵点了点头,“没记错的话,你是字介甫吧?”
“正是小生!”王安石恭敬拱手道。
范仲淹点点头,而后面色有些悲痛道:“介甫啊,仅是传位诏书张贴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已有多名文人学士自戕于皇榜之下。”
“这些都是我大宋的人才啊!你觉得老夫该怎么办?”
王安石微微抬头,见得范仲淹一双老眼正带着几分乞求地看着自己。
沉吟片刻,这才有些感慨道:“其实,若非昨日遇到了青云山的仙人,怕是今日城墙之外,皇榜之下的冤魂定也有介甫一个的!”
范仲淹微微点头,赞许道:“能有此感怀,介甫自然是一心为了大宋百姓。你既有如此心怀,何不前去面见青云山那位,陈明利害,请他出面解释一番?”
王安石沉默片刻,微微摇头,只是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
范仲淹一脸茫然与不解,伸手接过信,顿时一脸大骇。
只见信中赫然是对王安石的安排。
让他在被送入大庆殿之后,尽量劝下百官之首的范仲淹。
若是无法劝服,传出信号后,便会立即有人前来将所有朝臣一网打尽,再造乾坤!
末了,还有一句话,无论范公是否支持新朝新政,事后皆可将此信与其观看。
看到这里,范仲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他自己一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可一旦青云山那位真的将所有官员全部一网打尽。
那怕是顷刻间,大宋的天下便会立刻大乱起来。
届时,死的人绝非只是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而是生灵涂炭。
是的,没错,这就是张道给王安石最终的安排。
一旦范仲淹劝不成,那就将整个朝堂全部毁灭,而后张道便会以自身强大的境界,武力压制天下,从而辅助赵福金登上帝位。
将一切蝇营狗苟全部打破之后,然后将一切反对的势力全部消灭,而后再慢慢选拔一心为民的官员,重塑乾坤。
然后一点一点的自开封扩大无敌领域范围,从而慢慢收取系统奖励。
尽管是慢慢收取,但哪怕是宋国所有地区都反对,张道也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将所有地区全部镇压。
张道有这个底气!
但不到万不得已,哪怕没有天道悬着的剑,他还是不想走这一步的。
范仲淹看着书信内容,许久才回过神来。
无奈苦涩笑道:“原来,我们以为的一切,在那位的眼中,当真如草芥一般吗?”
王安石沉默片刻,才摇头道:“范公,如今天下格局动荡,且我大宋有一位仙人坐镇,无论是对于新政还是百姓,总得来说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