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人果然不能撒谎
牧晚秋心里微微动了动,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很快我就要十四岁了,长大了,自然就该懂事了。”
牧元恒望着她的目光不由得深了几分。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的确是懂事了。”
牧晚秋摸摸鼻子,看来自己以前的确是很不懂事,所以她稍微改好一点,就让人觉得她改邪归正了。
毕竟以前对她的期待感太低了。
两人完成了这一回合的对话,牧元恒却依旧闲庭信步地走在自己身侧,还是半点没有要与她分道扬镳的意思。
牧晚秋对牧元恒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挺佩服他。
上辈子他能这么叛逆,可谓勇气可嘉。
他还能一眼识破萧子骞的真面目,说明他也是难得的聪明人。
冲着这两点,牧晚秋对这位堂兄都生不出讨厌。
可是,两辈子到底跟他不算熟,像是现在这样跟他并肩而行,牧晚秋还是有些不自在。
为避免尴尬,她只能没话找话,“堂兄在书院念书念得如何?”
牧元恒颔首,“挺好。”
也是,上辈子的状元郎,才学能差得了吗?
牧晚秋正打算顺势夸赞几句,牧元恒就又开口道:“说来,我最近倒是交了个新朋友。”
牧晚秋面露微微疑惑。
他交了新朋友,为什么要跟自己说?
牧晚秋:“是吗?那挺好。”
牧元恒别有意味地看着她,“那人大妹妹也认识。”
牧晚秋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猜测。
果然,下一秒,牧元恒就给出了答案。
“他就是你表哥,白家公子。”
牧晚秋想到之前自己为了糊弄白瑾辰随便瞎扯的一个幌子,心里不觉微微有些发虚。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露馅儿吧?
他们才刚认识,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应该不会熟到能聊得到那个话题上吧?
牧晚秋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哦,挺,挺好,挺好。”
牧元恒也回以微笑,那笑里,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牧晚秋轻咳了一声,“那个,堂兄如果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先走了。”
牧晚秋抬腿就要开溜,牧元恒却是抬步追了两步,将她拦了下来。
“等等,我还有事。”
他的脚步略急,声音也略提了几分。
原本就尚未走远的牧念初等人,都朝这边看来。
牧念初担心牧倾语手上的伤,生怕待会儿人多有个磕碰,便一直跟她在一处。
牧倾语朝这边看来,眸中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哥哥方才都不曾与我们说话,却跟大姐姐有说有笑的……”
牧念初以往还觉得小妹跟大哥关系不亲,每回大哥回来,他们也都说不上几句话。
没想到现在,她倒是吃味起来了。
牧念初只当她这是小姑娘的别扭情绪,便出声宽慰,“大哥只是刚好有事跟大姐姐说罢了,待他空了,自会来寻你说话。”
牧倾语有些孩子气的撇撇嘴,“以往哥哥回来,可都是喜欢跟姐姐说话的,现在他也没顾得上姐姐你,就一直在跟大姐姐说话,他们能有什么事呀。”
牧念初却并没有在意,反而又继续宽慰了牧倾语几句。
牧倾语见她一副耐心宽慰自己的模样,到底是闭了嘴,不说了。
这头,牧元恒拦下牧晚秋,牧晚秋见他那副慎重的模样,倒真像是有什么急事。
“堂兄,你还有什么事?”
牧元恒望着牧晚秋,反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坦白的?”
牧晚秋一滞,他说的有事,该不会还是为了揪着之前那事兴师问罪吧?
她只能装傻,“坦白?坦白什么?我不知道堂兄在说什么。”
牧元恒似笑非笑地反问,“我大半夜撞破你表哥在书院练剑?”
牧晚秋:……
“我还夸他为人刻苦,白日进学,晚上还勤加习武,实在是难得?”
牧晚秋:……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说过这些话,我怎么自己都记不得了?大妹妹你帮我回忆一下?”
牧晚秋一脸干笑。
果然人不能撒谎,撒好谎迟早都要被戳穿。
上回在茶楼对萧子骞撒谎,说自己跟萧君离不仅认识,还熟得不得了,结果转个背就遇到正主,谎言当场被拆穿。
眼下这个谎言,也是在那个茶楼撒下的。
都瞒了那么久了,没想到还是有翻车的一天。
牧晚秋略带讨好地望着牧元恒,“堂兄,这,这都是我一时口误,就随口说说,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吧。”
牧元恒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眼珠也微微转了转,“要我不计较也可以,我问你几个问题。”
牧晚秋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心中不觉拉箱了警报。
他莫非是要借着此事对自己提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荒唐要求?
牧晚秋小心开口,“那堂哥你问,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牧元恒的眸光多了几分郑重。
“荣华公主府当日的事,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牧晚秋没想到他竟然是问这个问题,她有些诧异。
但这个问题,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牧元恒还真问对了人。
“此事真要细说,只怕说来话长。”
眼下他们很快就要到前院去待客,这点时间,只怕说不清楚。
牧元恒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那,她们当时的状态,还好吗?”
牧晚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丝微不可查的紧张,她的心思不觉微微动了动。
那丝紧张,有些超越了正常人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
他难道,是关心在意其中的某一个人,所以,才会这么问?
牧晚秋回忆了一下上辈子,一时也猜不出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谁的消息。
她开口如实回答,“她们没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但真正的伤害,却是留在心底的。”
牧元恒的眸色骤然一深,一股暗芒飞快闪过。
牧晚秋状似无意地道:“我认识了两位朋友,一位是鸿胪寺卿安大人的妹妹安知宜,一位是詹事府苏詹事的女儿苏樱雪,她们都是此案的获救者。”
听到后者时,牧元恒的眼神明显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