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寿礼
大家都听得出牧雪莹满腹怨气,对于禁足的惩罚,她根本不服气。
容氏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牧雪莹这般作态,不仅是不给她这个嫡母脸面,更是让整个三房都丢了脸。
牧志贤冷哼一声,“这便是没有好好教养的下场。”
这话,简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打在牧志华夫妇的脸上。
因为这个插曲,厅中气氛也变得有些僵硬凝滞。
牧倾语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小脸上挂上了一抹自责的神色。
但她眸中,却是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暗芒。
三房既然抢走了属于她母亲的管家权,这就姑且算是送给他们的一份礼物好了。
牧晚秋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牧倾语的身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外面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人报到了老太君那儿。
老太君今日是寿星,身上穿了一件暗红团花褐缎的礼服,上绣蝙蝠纹样,辅以银丝暗线织就“寿”字纹样。
额上戴着一个宝蓝色抹额,斑白的银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倒是少了许多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老者的慈祥。
“禁足了?”
赵嬷嬷点头,“可不是,三夫人雷厉风行,直接就下令禁足了。”
老太君的面上没有什么波动,看不出她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赵嬷嬷又试探性地道:“要不老奴去说合一番,好歹让四姑娘把您的寿辰给过完了。”
老太君摆摆手,“老三媳妇罚都已经罚了,我再让把人放出来,倒像是在拆她的台,打她的脸似的。
罢了,四丫头今日的言行,的确有些不妥,禁足便禁足吧,让她好生反省一番也好。”
赵嬷嬷闻言,便没有多说什么。
赵嬷嬷扶着老太君出来时,老太君便也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对于牧雪莹的缺席,容氏只说她犯了错,被自己罚禁足了,老太君也没有细问,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众位子孙后辈都一一献上了自己的贺礼。
牧晚秋与牧念初曾去普陀寺求过佛经,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那位主持大师的赠送。
她们不知道主持送的那两份佛经的珍贵,也没敢偷懒,就真的只拿这佛经当贺礼,而是又额外准备了其他的东西。
然而,她们的礼物送上去,她们自己亲手准备的贺礼没让老太君有多激动,反而是那两份佛经,让老太君眼睛为之一亮。
“这两份经书是了悟真人的遗作,祖母也只是在其他高僧的手稿中偶尔见过,却一直苦寻不得,没有机会拜读。你们如何得到的?”
牧念初和牧晚秋对望一眼,心道,我了个乖乖,那老住持当真这么舍得,连这样的绝世遗作都舍得送给她们?
两人老实回答,老太君听闻她们是特意为自己到普陀寺去求来的,眼中不觉闪烁着一股微微的笑意。
“好,好,难为你们有这样的孝心。”
有了牧念初和牧晚秋的绝世孤本做贺礼,其他人的贺礼就都被衬得平平无奇。
牧嫣然听到普陀寺三个字,身子就跟着颤了颤。
她下意识地朝牧志飞那边投去一眼,眼神微闪,带着微微的心虚。
牧倾语看着自己亲手绣的那幅百寿图,不觉轻轻咬了咬唇。
牧知夏从自家胖爹的怀中挣开,又从自己丫鬟的手中拿过了什么,抱着那东西,就哒哒哒地往老太君的跟前跑。
老太君坐着,她站着,才堪堪有老太君的膝盖那么高。
她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递了过去。
“夏儿给祖母拜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牧知夏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小脸上却写满了认真严肃,平白就多了几分憨态。
老太君的脸上也不觉多了几分笑意。
“夏儿给祖母送的是什么贺礼?”
牧知夏卖力地把贺礼往老太君跟前递了递,“祖母您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老太君依言,把那贺礼接了过来,打开来看,赫然是一对护膝。
只是那护膝的布料选得十分鲜亮,那上面的图案花样,更是稚嫩可爱。
而那护膝的做工,更是简单粗暴,那针脚粗得比牧知夏那胖乎乎的手指还要粗。
那般稚嫩粗糙的手笔,一看就是出自小孩子的手笔。
牧嫣然瞧了一眼,心中便泛起一股不屑。
真是哗众取宠。
牧倾语的眸底也闪过一抹异色,唇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
牧知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老太君,看到老太君把自己的礼物打开了,这才笑眯眯地道:“这是夏儿为祖母亲手做的一对护膝,以后您拜佛的时候戴上,膝盖就不会疼了。”
牧知夏的语气稚嫩,但声音里却充满了认真。
老太君听了这话,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抹微微的触动。
容氏在这时开口道:“母亲,夏儿年纪小,针线活儿尚有欠缺,还望母亲莫要嫌弃才是。”
老太君抬起略显苍老的手,在牧知夏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这是夏儿的一片心意,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牧知夏顿时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牧嫣然脸上的神色微微僵住,不过就是一个破烂玩意儿,有什么好夸的?
牧倾语也垂下了头,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小辈们送完了贺礼,便开始准备出去迎客了。
今天一整天,大家都有得忙的。
这不仅仅是老太君的寿辰,更是一个交际场。
男人有男人的应酬,女人有女人的交际。
便是牧晚秋这样的小姑娘,也各有各的圈子。
以往牧晚秋都没什么好人缘,这样的场合,她多半是被众人孤立。
但现在,她也有自己的朋友了。
安知宜和苏樱雪都会来,牧晚秋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她们。
众人离开懿祥居,往前院而去。
牧晚秋也正走着,忽觉身侧多了一道人影,与她并肩而行。
牧晚秋转头,脚步微顿,面上也不觉露出微微错愕。
“堂,堂兄。”
牧元恒朝她颔首,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走开,而是一直跟她保持着并肩而行的距离。
牧晚秋觉得有微微的不自在,“堂兄,你,有什么事吗?”
牧元恒侧头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久没见,大妹妹似乎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