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起,窗外打了一些霜。
霜降的天,屋外的绿植上总是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以前在农村里,这个天气安然经常早起出来玩。
每当她去菜地里扣那些菜叶上的冰,安母便会笑着骂她两句。
窗柩外的白光落进主卧,零碎的光线扰了一下安然的眼眸,她便醒了。
见韩遇白睡得沉,安然掀开被子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
男人从身后抱着她,安然轻轻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拿开,而后轻手轻脚下了床。
双脚放进拖鞋里,脚底就被一团软绵绵暖呼呼的东西给包裹住了。女孩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白钻进了她拖鞋里。
安然弯腰,将小奶狗从拖鞋里捡了出来。
小白还是幼犬,她一双手刚好能捧住它,若是韩遇白的话,应该一只手掌就能将它完全握住。
“你从哪里爬进来的?”
小白眨了眨眼睛,睡眼惺忪。听着安然的话,它歪了一下脑袋。
安然刚准备将它放回地毯上,余光瞟向窗外时,就看见窗柩绿植上结了的雾凇。
安然随手便将小白放到了一处地方,而后拿起一件毛绒外套,就离开了主卧。
被安然随便放在床铺,望着安然离开的小白:“…………”
它吧唧了一下嘴,就钻进了被窝里。
**
七点二十。
主卧的光线由微弱的皙白,渐渐变成了夹带浅碎金光的润白。
仰面躺在床上的男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他一只手枕在自己脑袋底下,一只手轻松地垂放在被子上。
男人阖着眼睛,半梦半醒状态。
“安然,你有这种觉悟很不错。”他似乎是在呓语,但吐词清晰,又像是醒了。“交易不交易我也不计较了,以后你把喜欢钱的那股劲儿,分几点给我就行。”
“其实你很没眼见力,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我母亲,远不及我的身价高。你若是拿出几分真心,不仅能得一个全民公认的影帝,还能成为富婆,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
一处湿润从他的脸上一路往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韩遇白偏了偏头,更方便小白去舔他的脖子。
“女人”过分的亲近,令韩遇白蹙了一下眉。但他好像很受用“她”的亲近,更是享受般闭着眼睛,等待“她”下一步的作为。
湿润的酥麻传上身,韩遇白及时止损,“我也不是不知道疼惜人,前两天才被欺负过,你身子还没好全。行了,你吻我一下,我就起床。”
身上的“女人”没动静了。
韩遇白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感觉到那个吻落在他唇上。
于是,他又等了一会儿。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便嘟了嘟嘴。他觉得可能是安然不好意思,他现在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她应该知道亲哪了吧?
他保持嘟嘴的状态好几十秒,还是没有吻落下。
韩遇白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睁开了眼睛。
晨起刚睁眼,视线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晰。首先映入他眸子里的,是天花板,等他回了点神,刚偏头,就看见老王那张脸。
韩遇白愕然。
整个人弹坐起来。
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挪了好几步,还伸手扯了一下被子,“王、王叔?”
老王也是一头雾水。
男人立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韩遇白。他半分钟前推开主卧的门进来,便看见少爷嘟着嘴躺着。
他还以为少爷有癫痫,梦中发病,肢体僵硬才会如此。在他刚打算伸手给少爷扭一下身子的时候,少爷就醒了。
而后少爷便一副见了鬼似的目光看着他。
老王:“少爷,您没事吧?我刚刚进来您就醒了,是不是我吓着您了?”
“刚进来?”韩遇白重复了一句。
“是呀,我刚刚进来。少夫人起得早,我看过了半个小时了,以为您也起了,所以就上来找小白。也不知道那小家伙跑哪去了,早上一直找不到。”
听到老王说刚进来,韩遇白暗自舒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防备性地问了一句,“王叔,您没听见什么吧?”
“少爷我需要听见什么吗?您是吩咐了我去做什么早餐吗?我好像没听见您吩咐过……”
“没事了,王叔您先出去吧。”
“好的少爷。”老王说着,男人转过身,一面走一面往四周看,呢喃着:“找了大半个小时了,整个别墅差不多都看了一遍,怎么就是没找到呢,跑哪去了?”
老王离开了主卧。
看见主卧的门关上,韩遇白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男人扯了一下被子。
一脸郁闷地坐在那。
难不成他刚刚是在做梦?他竟然做梦梦到安然吻他?
韩遇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竟然会做这样的梦。是有多缺爱,才会梦见女人吻他?
正在韩遇白郁闷的时候,身前的绒毛被子里,一颗毛绒绒白花花的脑袋“蹦”的一下弹了出来。
小白咧着嘴巴笑着,一条湿润的小舌头“哈哈”地露在外头。
看到狗从被子钻出来的那一瞬间,韩遇白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即刻死机了数秒钟。
尤其在看到他哈喇着嘴巴,朝他笑的时候,韩遇白觉得自己全身神经都麻痹了。“……”
“卧槽!”这是男人生平第一次爆粗口。
他抓起小白的皮毛便将这东西直接甩下床,扔在毛毯上。
韩遇白掀开被子,径直冲去了浴室。
前往浴室的过程中,他按响了声控传音的按铃,直接给底下的佣人甩了一句话:“立马把这玩意儿从主卧里拿走,房间的床单被套毛毯全部换了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