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养生功法还在继续。
穿着白衣的姑娘们强劲有力的健身功法自是引得台下众人拍手叫好,甚至还有人忍不住站起来看。
阮画眠往下瞥着,忽然在台下的观众里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是之前的一位救治过的患有肥胖症的公子哥。
他这些天看起来还挺好的,已经瘦了些,坐在人群里不过是显得稍微壮实了些。
台上的养生功法应当是进行到了最后一式。
这应当是第十式,鹤舞,壮肾腰,利颈脊、明眼目。??
阮画眠看着他们的利落的动作,是真的赏心悦目。
推按时,意念从无名指关冲穴经肘外侧天井穴至头面部丝竹空穴,手少阳三焦经。
这是这一式的关键,这一套养生功法主要是需要贯穿到全身上下的经络的。
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贯穿。
“止婧姑娘,你是能文能武的全才,比起你才满京都的才女之称,我更欣赏的是你上战场的那份果断与决绝。不是只有男子才能保家卫国,女子也能,女子也能提枪上马手斩敌军。”
阮画眠一边看着台上的功法表演一边说出这番话。
正如同这个朝代学医的女子一般,如她如卫九安,女子也能学医治世救人。
台上的功法已经结束了,众人纷纷鼓掌。
阮画眠也下意识地鼓起了掌。
三楼的一处隔间里。
“枝枝,若是不舍得的话你下去将她带上来,你们两人再好好聊聊。”
阮观寒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颓废,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毕竟这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没有办法冷眼旁观。
而且那位四妹也在苏姑娘的身旁,看起来关系尚可的样子。
“不了,哥,我真的做好了这个决定。”
阮枝枝喝着手中的酒,苦酒折柳,当年止婧离开皇都的时候,她去送了一程。
小亭子上,她们两人折柳枝告别,喝着告别酒。
战场上生死有命,极其艰难。当时止婧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决然上了战场,紧接着便是一路在军中爬起来,从小小的士兵到都尉以及参将,后来打了一场震惊众人的胜仗,她成了南安第一女将。
这些年的止婧真的变了很多,她们只见能畅谈的很多都变了。从前畅谈的是风花雪月山水景观,是琴棋书画朝廷野史,如今止婧总是提起自己在边关苦寒之地的日子,而她却总是插不了话。
“今日的事情,没能害到四妹,你往后还是收手吧。”
阮观寒叹了口气,又劝慰了句。
手中的杯盏里的酒味很浓,有些冲鼻,这酒有些烈。
他伸手一把夺过了枝枝手上的酒杯,迎上了自己妹妹迷离的目光,虚无空洞的眸子,整个人也没了平日里的清冷。
“我不想收手,我今日害了府上的大公子,让府上的二小姐身败名裂,他们两人在父亲心里已经没了地位,往后的太傅府便是兄长最为受宠。”
喝了许多酒,阮枝枝吐露出来的话也更为真切。
比起平日里的话也真了许多。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哈哈……”
后面又传来了女子的哀怨声,笑声与哭声交杂,在此时显得更加哀伤了。
这些都被掩饰在了隔间里,外人始终不曾知晓。
“姑娘,这是你的云间茶。”
酒楼里的人送来了一壶茶,放在了桌上。
“我没有点茶,是不是送错了。”
阮画眠本来是看最后的养生收势功法,但是听到店小二的声音,不由得回头仔细看看。
这店小二很是朴实的样子,手上端着托盘,正在憨笑着。
“是楼上的客人为姑娘点的。”
店小二如实回答,目光看向了三楼的一处隔间,里面的人身份尊贵,自是不能泄露身份的。
“好的,那就替我谢过那位了。”
阮画眠看着这壶云间茶,心里有些猜测,知道她不喝酒的人其实不多。
台下的养生功法已经结束了,紧接着那些女子纷纷退场。
那位蒙着黑色面纱,香肩半露的姑娘登了台,开口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今日的天下客拍卖开始了。”
一些男子搬上来了一个蒙着黑布的东西,众人的目光便流转在上面。
“这是结发簪,为心爱的女子带上,寓意着永结同心。曾是北凉女帝的遗物,距今千百年之久。”
台上的那位姑娘介绍着,声音极其清脆,掀开了黑布,露出了里面的匣子,结发簪正在里面。
台下的观众们目光流转,也开始了拍卖。
“五百两。”
这是一处很微弱的声音,说得不太坚定,还没等注意到却被淹在了人潮里。
“三千两。”
“六千两。”
“六千九百两。”
“……”
一路抬价,最终三楼传来了一道“一万两。”,接着便没有人跟价了。
阮画眠喝着茶,也是认真看了这场拍卖会的。
感觉他们都很有钱,这里不是最为贫乏的一带吗?感觉富人怎会如此多。
“天下客酒楼虽是各处都有的,但是在南安国只有这一家,没有人知道是何缘故。而且建在了南安国都的南区,不那么富庶的地带。但是天下客酒楼名气高,这里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
青黛在一旁解答疑惑。
天下客酒楼是王爷的师兄开的,所以建在了南安国都的南区,这些事情都很隐晦,都是小六告诉她的。
但是其实她们是可以去问王爷的,王爷不会隐瞒,青黛担心叨扰王爷,便从没过问。
所以这家酒楼在四国志以及其他的书籍上很少有记载。
“原来是这样。”
阮画眠点了点头,接着看拍卖会。
也不知这天下客酒楼是谁开的,居然是四大国内连锁的店,但是在整个南安国只有一家,这很难不怀疑这浮云公子对南安国有些什么。
“青黛是容王府上的不多的女暗卫,容王能让她守着你,对你应当是极其在意的,不仅仅是出于你俩的其他交易。”
苏止婧还是有些清醒的,也认得这位名叫青黛的女暗卫。之前几次挺想说出来的,但是没有机会言明,时机也没那么恰当。
如今怕自己会离开京城,便说了句。
“嗯嗯。”
阮画眠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了,点头表示这人分析得挺对的。
青黛是最开始在太傅府上就保护自己的,她称了句暗卫姐姐,在她看来,青黛与寻常的人不同。
“那这结发簪便是三楼那位公子的了。”
台上女子目光流连顾盼,抬手示意下面的人搬来第二件拍卖的物品。
“这是东临国一位摄政王的宝剑,千百年间,生锈打磨,如今已然是削铁如泥。此剑名为闻风,随风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