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真的是一等一的美貌,但是如今年老色衰,很难补救。无论如何,姑娘尽力而为就好,不要勉强。”
顾四娘其实用一天的功夫已经想明白了。
她刚开始听到有人能让自己恢复年轻时候的美貌,自然是极其高兴的,当时糊涂过头了竟然真的会很赞同。
但是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细细一想,其实容颜永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老了就是老了,那是不争的事实。
这就跟那种长寿一样,都是没有边际的很荒唐的想法。
“四娘年轻的时候真的很美,只是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些姐妹们奔波操劳,把我们当成孩子一样照顾。”
紫袖是在四娘跟前长大的,那些事情记得很清楚。
她父母双亡,在街头被迫乞讨,最终是四娘救了她,让她在青楼有安身立命的处所,所以她感激。
也一点点看着四娘从当年的貌美如花到现在的年老色衰,这都是为了她们啊。如今想起当年那般艰难的日子,心里又是一番哀叹。
“其实美貌和年纪需要正常看待,摆平心态还是很重要的,相貌美丑不重要,年龄也不重要,看淡一切才会发现最重要的还是命,是活着,是赚钱,是养家糊口。”
阮画眠近距离观察了四娘的皮肤。
其实她底子不差,只是这些年太操劳了,脂粉抹得太多了。
再加上平日里估计会有些饮食问题,不太健康,所以会长很多痘,面部坑洼。归根结底不过是内因与外因,内因比如内分泌失调紊乱,自身其他疾病,外因就类似于饮食不当,运动不够。
“四娘平日里在吃食上如何?”
阮画眠问了句,先来确定一下这些原因。
昨日里也诊过脉,有些气血不足,大抵是有些内分泌失调的。
“一日三餐,没怎么正常吃过,有时候胃口不好,有时候胃口极好。”
顾四娘蹙额想了想,大抵是这样的。
“四娘平日里喜欢吃辛辣,这算吗?”
紫袖补了句,这姑娘问的大抵是吃食喜好一类的。
“那的确是饮食上存在不当的喜好,这在今后需要改一下。因为吃了太多辛辣的,可能会有痤疮、皮肤组织和血管扩张等状况,以及炎症渗出物的加重。”
“这些词不用太明白。”
阮画眠习惯性地说了些不太能让古人明白的专业术语,这就是华国当代医学的好处,能够中西医结合。有的时候,中医虽然很好,但是还是不够完善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希望顾四娘遵医嘱,按照我给出的饮食单子,多吃瓜果蔬菜一类的。”
阮画眠目光恳切地望着顾四娘,其实她盼望着顾四娘能够好起来,脾气没那么暴躁。不仅仅是因为她变好了就能善待那位姣姣姑娘,更是来自于对一个中年焦虑女子的关怀。
“好。”
顾四娘点了点头,既然这姑娘如此恳切,便是答应一段时间也无妨。
这么些年,也没有人如此在意她了。虽然这丫头应当是出于别的目的,但也是好意。
“顾四娘,可还有潮热、盗汗、心烦意乱,甚至骨质疏松、抽筋、失眠这些症状吗?”
阮画眠又问了句,她觉得顾四娘其实是内分泌失调。
“的确是有的。”
顾四娘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女子的惊慌声。
“四娘四娘,有人闹事了。”
这声音很尖锐很大,屋内的几人都挺清楚。
顾四娘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阮画眠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冲了出去。这是二楼传来的声音,应当是二楼有人闹事。
她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正好看见屋里有人在哪里争执,甚至还动起手来了。
“沐小公子,清鹤公子,你俩也在这里?”
阮画眠捂着自己的嘴,真的特别吃惊了。简直是出乎意料了,能在这里碰到熟人的概率为百分之一,碰到这两人的概率为千分之一。
正在那里打起来的是沐瑾瑜和另外一人,他们正在进行搏斗似的,另外一人是用拳头的,所以沐瑾瑜显得有几分退让了。
“二位公子,你们别打了,这真的不行。”
一旁的女子还在劝告,但是离得很远,很担心会波及到自己。所以一年劝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到了门外,顾四娘往前站了过去。
顾四娘在一旁倒是没有急着上前去拉扯,只是看这两人何时停下,在一旁静静观摩。
“画眠姑娘,你也在这里,倒是真的巧。”
清鹤近日里改了个称呼,觉得一直称呼阮四姑娘显得太生疏了,叫嫂子又过于亲切了。虽然说左不过是两个月的事情,但是还需要看定数,万一师兄真的要给出那封和离书。
看未来嫂子的样子,她来这家青楼应当是治病的。
“那能不巧吗?中午才斜对面走着,而现在又见到了。我记得清鹤公子之前说过你亲眼见那位东临质子待了整整一晚,你质疑他是君子。那清鹤公子如今来了青楼,这不也是好好的嘛?”
阮画眠轻声笑了笑,往这间房间里仔细瞧了瞧,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更没有能安置轮椅的地方,看来容词景是不在此处了。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件事,是一同吃饭的时候他俩提起来的,当时她还插了句嘴,问这些算不算机密事情。
那位东临质子现在应当过得很好吧,东临与西泽大战,他领兵大获全胜,被称之为新一代的铁血将军。据其他人的传闻说,这位用兵如神,在战场上格外强悍。
四大国内少有能与之匹敌的将军。
其实四大国知名的将军也不算多,之前的容词景算一个,东临质子也算一个,苏止婧也算一个。光是阮画眠了解到的已经有三个了,见到的有两个,这命还真的挺好的,毕竟很多人倾其一生都是无法见到的。
“记性这么好,这样会很痛苦的,很多想忘的事情都忘不掉。”
清鹤感叹了句,没跟未来嫂子提起师兄,免得她过于担心。
他有注意到,刚才这女子眼睛在打量着这间屋子,甚至还注意到了衣柜和床的位置,可能是想找师兄的。只是师兄不在此处,她也很难如愿了。
“那,清鹤公子见沐小公子在这里闹事,不想要阻止一下嘛?与我搭话,这可不大好。”
阮画眠本来是想问这人是不是也有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感悟如此深。但是转念一想,他俩也没如此熟悉,只能作罢。
又看向正在打斗的两人,他们还在纠缠不休。
她离那两人还挺远的,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屋内的桌子已经成了碎木头,还有些帷帐都是拉扯到了地上,成了碎布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