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芷的声音。
阮画眠回头望去,拉开了正要扑到自己身上的白芷,确实是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但是太亲近了,她有些不大习惯。
“好了,我已经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阮画眠擦拭掉那丫头的眼泪,让她看着自己是真的没什么大碍,是的确平平安安的。
“小姐瘦了。”
白芷心里又是好一阵心疼。
“没有的事,我在外面吃得好睡得好。”
阮画眠甚至还觉得自己胖了不少,因为以前原主一直病着,所以显得很瘦弱。但是自己穿来之后,治好了原主身上的病,还吃了很多补药,反而还重了不少。
而且容王府的饭菜也没有像太傅府的那样寒碜,也不会亏待她。
白芷这番话其实也只是念着小姐罢了。
上一次回来的时候,白芷没见着她。
午时吃过了饭之后,她便被叫到太傅的书房。
“阮太傅,这回找我又是什么事情啊。”
阮画眠一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好心情,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不好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而且她刚吃太傅府上的饭菜硌着牙了,怪难受的。
“逆女,你还有脸问!”
阮籍一看着自己女儿这敷衍的态度,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都要掀了自己的书桌。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还有话需要问询。
“阮太傅,别生气,生了太多气容易变老。”
阮画眠沉声回了句,才不管这太傅如何,她只需要自己自在就行。
“上次靖远侯府的赏花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籍直接开问,面色急切。
书桌上的几本书还在杂乱地堆着,旁边还有些其他的信函,离得远,阮画眠仍旧未能瞧清楚。
“也没发生什么,就是差点没命了。”
阮画眠只是大致说了一下,看看阮籍的态度。他对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重视,才会让他一开口就问这个。
“好好说话!”
阮籍皱眉,直接呵斥了一句。心里听着也不大舒服,一个姑娘家的,将没命什么的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
站没站相,寻常的姑娘身姿窈窕,懂礼仪,而她非要挺着背,没有姑娘家该有的端庄。
阮画眠知道太傅正在打量自己,站得更加笔直了,无非就是加重他的反感。心里不禁腹诽了一句,只怕她自己好好说话这阮籍会更生气。
“那一日,靖远侯府打算利用我,来让容王妥协。靖远侯府并不是保持中立立场,不涉党争的。至于靖远侯府到底支持哪一党派,并未言明。”
阮画眠这话也是编纂的,但听起来会很真的样子,因为她说的后半部分的确是真的,靖远侯府并非中立,这是那两人在饭桌上说的。至于支持哪一党派,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但是不想告诉阮籍。
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她又开口:“只不过那一日容王也没有妥协,大抵是我在他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阮画眠低着头,故意将这些话说得很委屈,颇具失落感。
与此同时,容王府清明阁的那人打了个喷嚏。
“词景,你该不会着凉了吧,天天药浴,热水变凉,这身子到底不太耐得住。”
清鹤正在给浮白修剪爪子,就关心地问了一句。
然后一时不察差点剪到了浮白的皮肉,惹得它一阵嗷叫。
“喵喵喵。”
浮白瞪大眼睛,看着这清鹤公子,要不是怕自己到时候太疼挠到主人,它才不让这人给自己剪爪子。差点给它痛死了,半条小命都要没了。
“药浴作用很大,我这内力也恢复了不少。大抵入夏了,还有些不太适应。”
“如此,那便是极好的。”
清鹤点了点头,着实很高兴,以至于他差点又剪偏了,惹得怀里的浮白一阵不满。
“这浮白就是不能太惯着了,太大惊小怪了。”
清鹤抚摸着浮白的脊背,使它安分下来,这猫养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娇惯,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但是它也不是母猫啊。
他这心里始终就纳闷了,一只公猫还这么娇气,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的。
“有我给它撑腰,惯着也无妨,娇气一些没什么的。”
容词景接过了浮白,四年的时间,的确改变了很多。
这浮白陪他度过的日子也不比其他亲友们少,有些时候,他都差点以为浮白是他的友人,不自觉同他谈话。
虽然浮白极有灵性,但是很多大抵是听不懂的。
察觉到怀里的浮白往怀里蹭了蹭,容词景也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就惯着它吧。”
清鹤浅笑着说了一句,这浮白能抚平词景心里的伤痛,那自然是得惯着的。要不是这浮白与他不亲,他自己也得惯着。
但是话说词景对一只黑猫尚且如此惯着,这以后要真的娶了妻子,那不得惯上天?到时候只怕是要星星要月亮,全凭那位开口了。转念一想,清鹤又想到了那位阮四。
阮四温婉娴静,心思细腻,待人坦诚,大抵也不是个需要人惯着的。
太傅府的书房里,自阮画眠说了那句话,一时沉寂了好久。
“不,这恰恰说明你很重要。若是他真的就此妥协,那以后自然不会帮着你,帮着太傅府。但是他没有妥协,这样一来,他自然还是会站在太傅府这一边,看来你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阮籍想了许久才琢磨清楚。
既然如此,这个女儿的重要性又加大了几分,看来他还是得关心这个女儿,那样以后容王自然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他这般想着,面上也和蔼了些,至少没有刚开始那般严肃。
阮画眠听了阮籍的这番分析,都想拍手叫好了,不得不说,他想的是真的多。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了。
对此,阮画眠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半真半假的话,说多了也不好。
所以,最终阮画眠又佯装苦笑的样子:
“只是不知这地位有多高了。”
“这好说,看你祖母寿辰,容王会不会前来了。”
阮籍心里其实笃定了答案,肯定会来的,虽然之前写给他的那封信没有回应,可是光凭那位容王对自家女儿的重视,两家合作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寿辰他定然是会来的,而且出手也是异常阔绰的。
“哦。”
阮画眠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猜到了那人回来,自己同他解释要回太傅府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问自己与那位老夫人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