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温念北突然皱眉。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沈雁之紧张地扶着她问。
温念北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刚刚他好像踢我了。”
“真的?”他声线沁着惊喜。
之前他们还讨论过,为什么宝宝老是不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特地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小家伙没什么问题。
“合着你俩就是懒,”沈雁之那时候调侃,“也行,少折腾你妈妈。”
但太安静了温念北还是会担心,谁知道她刚刚躺在躺椅上吃葡萄的时候宝宝居然踢她了。
沈雁之就在旁边办公,现在她肚子太大了,离了一刻他视线他都不放心。
他把大掌放到她肚子上,没动静了。等了好久还是毫无波澜。
看着沈雁之越来越不高兴的脸,温念北戳了戳肚皮,“两个调皮鬼,爸爸跟你们打招呼呢。”
肚皮忽的起伏了两下,动了。
“他们听得见!”温念北激动抓他手臂,觉得不可思议。
沈雁之还回味着刚刚的胎动,手掌被碰了两下的触感还在,眉眼却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小兔崽子。”他低哼了声。
然后温念北的肚子又被踢了几下,小家伙在抗议呢。
女人捂嘴偷笑:“谁让你说他们了。”
七个多月的时候,温念北走路要人扶着,其实她觉得不用,小心一些就可以了,但沈雁之看她走路一晃一晃的,担心得眼皮直跳。
温念北有意逗他笑:“像不像企鹅?”
沈雁之垂着脑袋开心不起来,还是回答她:“不像,像我的心肝宝贝。”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温念北也心疼:“你别担心了,还有几个月,很快的。”
他都好久没睡过好觉了,她一动他就醒,有时候她半夜被踹得睡不着,他就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陪她到天亮。
温念北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晃过他眼里的红血丝,意识模糊前还恍惚听到他在耳边说:“我爱你。”
沈雁之很多地方比她细心,照看她的时候从不掉以轻心,也没抱怨过一句辛苦。
她小腿、脚底浮肿他就每天给她泡脚、按摩。她怕长妊娠纹肚子会变丑,他就四处打听,找来成分安全的精油给她肚子按摩,防止长纹。
温念北有段时间嘴刁,又馋,经常大半夜闹着要吃什么东西,他立刻起身去做,没有就去买。
有次她心血来潮半夜两点想吃糖葫芦,他套了外套就往外跑,这个时候南城已经转冷了,最近冷空气来袭,晚上大街上人很少。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冷意,避着她等身子暖了些才靠近,“是不是等很久了?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卖糖葫芦的也难找,跑了好远才买到,害宝宝等久了。”
其实他刚出去没多久她就已经不想吃了,就是刚刚那一瞬间特别馋,后来犯了困想睡觉,又担心他还没回来,就一直撑到现在。
看着他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鼻尖也冻得有些红,温念北眼泪不受控制:“对不起,对不起……”
从刚开始的小声抽泣到沈雁之把她搂进怀里的放声大哭。
温念北抽噎:“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沈雁之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肩,声音也柔的出水:“怎么会呢,一点也不,宝宝最好了,最厉害……又不是你要吃,是肚子里那两个臭小子磨人,等他们出来必须让他们给你端茶倒水……”
小姑娘擦了擦泪痕:“你怎么知道是男的……”
“这么皮可不就是臭小子?”
“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让她们给你捏肩。”
沈雁之帮她擦脸上的泪,“别哭了,哭得我心脏疼。”好像被人攥着拧来拧去。
孕妇情绪波动大,容易多愁善感,沈雁之理解,但他见不得她哭。
有次他去参加程祁阳生日,就去了一会儿,露了个面就要走,但是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假意摔倒贴上来,他明明已经很快闪开了,都没碰到。
结果回到家居然发现外套上沾了根明显不是温念北发色的长发,她就躲更衣间里偷偷哭。
后来他硬是问了才知道的,她以为他嫌弃她身材不好去外面找女人了,从那以后他就干脆什么聚会都不去了,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伤心掉一滴眼泪。
明明是他作的孽,小姑娘因为怀他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还要因为麻烦他愧疚到哭,沈雁之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是你老公啊,是你最亲最亲的人,怎么算麻烦我,我要是帮不到你我才该哭了呢……”
后来温念北和沈雁之一人一口把那两串糖葫芦吃完了,沈雁之不爱吃那么甜的,但是小姑娘喂的他就吃。
第二天家里来了很多朋友,他们都说是大家约好了来看看她的。
她现在月份大了,很久没出门,和他们也见得少了,除了陈嘉意和季欢经常过来陪她。
温念北抱着怀疑的态度诈了周稚,他说漏嘴了,果然是因为沈雁之怕她一个人在家久了无聊,让他们过来陪她说说话,热闹热闹。
这天满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久违的吵闹声。
他们不是没来过,但是怕打扰她,大都是问了方便的时间才过来,没有特地聚集过这么多人。
她还是躺着,一起身他们会心惊胆战,所以除了必须站起来的时候和偶尔抓着沈雁之的手走动走动,其它时间大多是躺着。
周稚瞅了眼她的肚子,贱兮兮地对沈雁之说:“我为了你俩的事没少奔波,这孩子出来了叫我声干爹不过分吧?”
沈雁之冷眸睨他:“想的美,自己生去。”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孩子,哪儿那么便宜他?
“嘿!我……”他撸起袖子要抗议。
“嘶……”
见大家不约而同看过来,温念北悻悻解释:“他俩踢我。”
周稚一拍手:“看见没!我干儿子同意了!”
“说不定人家是反对呢!”
“就是,人附和他爸,有你什么事儿?”
周稚抗争到底:“怎么就没我事儿了?他们俩结婚我没少出力,领证也有我的功劳!”
这时温念北发话了:“这得看你本事了,他们认不认等出生后看你表现。”
为了这句话,周稚在俩孩子满月的时候一人送了一艘游轮。
程祁阳看了都摇头,周稚说:“你不懂,现在就我没孩子了,他俩要是认我当干爹,俩呢!那我就不是最后的了!虽然是干的,干爹也是爹啊,那我不就能赢你了?”
程祁阳竟无话可说,这逻辑,他没办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