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你跑不掉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快快束手就擒吧!”
“妖女……”
乌木崖之上,一只影单薄的瘦弱身影坚定站立。衣袂飘飘,似妖还仙。
对面则是黑压压的一群,自诩名门正派的正道人士,一群人虎视眈眈地望着那边上摇摇欲坠的少女。
少女衣着发型皆乱,却并不显得狼狈不堪,反倒是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呵~”一声讽刺。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如此!”
“你!”
正派人士果然被激怒了。
“妖女,休要执迷不悟!”
“跟她多费什么话!直接上!”
“……”
少女呵呵冷笑几声,却是转身之间纵身跃下高崖。
红色的裙据如最艳丽的花,绽放刹那,飘然而落,直直地坠入深谷之中,遍寻不得。却是如那烟花般,绽放时美丽绚烂,开过之后消失无踪。
……
深山幽谷,林清鸟鸣。
满眼葱翠的绿色是这幽谷里主打的颜色,偶有几只嫩黄色的鸟雀,几朵红的黄的蓝的小花为其添了几分色彩。
突然之间,一抹极致的白闯入视线。
白衣人影儿轻车熟路地行走在幽谷丛野之中,走走停停,似是在找寻何物。
直至终于走到了一处山崖之下。
视线却是不期然地被一抹艳丽的红色吸引了注意。
白衣人走近,才发现这艳丽的红……是个人。
微微蹲下身子将人的正面翻过来查看,意外地发现这人还有呼吸。
这人应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白衣人的眼眸闪了闪,还是将人带了回去。
艰辛的过程暂且不提。
……
不知过了多久,红羽执才悠悠转醒。
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不由得警惕起来。
打量四周,发现这房间极其普通。主要是空气里有一股浓烈的药香。药香虽浓烈,却并不难闻。
一时半会儿,他倒猜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被那些人抓住。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侧头,就看到一身白衣胜雪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的容貌被面纱挡了个严严实实。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宛如皎皎明月,点点星光,异常的迷人好看。
与其对视一眼,整个人都似要被那一双眼给吸了进去。
红羽执怔愣一瞬:“你是谁?”
“醒了?那就自己喝药吧。”女子声音冷冽如刺骨寒冰,浑身气质清冷出尘,竟隐隐地有几分冻人之感。
“是你救了我吗?”红羽执巴巴地问道。
女子却不搭话,只走到床边,将药碗搁下,然后转身推门出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白衣女子离开后,红羽执觉得自己心跳有些乱了。
之前所有的怀疑警惕通通化为乌有,在见到那一双眼之后。
看来,是这女子救了他。
他又莫名地有些庆幸。
……
红羽执其实知道自己之前伤得很重,能这么快就活蹦乱跳,这白衣仙子……桑芜姑娘功不可没。
若不是她医术高超妙手回春,他可能早就去见阎王了。
要他说,桑芜姑娘的医术那绝对是高到了一定水平。世间少有人能抵得过,就连那医术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神医莫行客,都不一定能有她厉害。
红羽执这么想了,也便这么说了。
谁知桑芜听罢,语气却是愈发冰冷。
“莫行客?天下第一神医?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这话语之中,似隐隐地透露出几分别样的不满情绪。
红羽执便来了兴致:“桑姑娘认识莫行客?”
他很聪明地没有叫莫神医。
桑芜轻“嗯”了一声,却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依旧动作熟练地翻晒着草药。
这是处于深山中,一个小小的却自带院子的木屋,屋子不大,院子却比屋子的范围还要大,而这院子里却晒满了各种珍稀药材。
红羽执连忙殷勤地凑近,想要帮忙,手刚要伸到装满药材的笸萝。
却听得一声轻喝。
“别动!”
他连忙顿住。
桑芜捻起一块形似枯草的药材,递给他:“有毒。”
红羽执:“……”
……
红羽执伤好得七七八八,却不想走,而桑芜也没有要赶他的意思。
对于红羽执明明是个男孩子却穿着裙子的事情,她也没有表示很意外。
不过,因着这山谷里有限的条件,红羽执也只能继续穿裙子了。
桑芜每天的日常就是采药,晒药,制药。
红羽执每天的日常就是陪着她采药,晒药,制药。
虽然枯燥无味,却胜在安宁。
他也乐在其中。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般平和安乐的日子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世人皆知魔教妖女红羽,一张脸长得祸国殃民,艳丽无双,又偏偏武功盖世。
小小年纪,却生就一副蛇蝎心肠,还专门以吸食男人的精气为主。
然,无人知晓,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其实是个男儿身。
而他的名字叫红羽执。
魔教其实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圣光教。说是圣光教,教主却只是个摆设,反而圣女才是至高无上的尊主。
圣女,顾名思义,只有女子才当得。
前任圣女红衣,行事张扬,雷厉风行,大胆泼辣,与某正派人士春风一度,因而有了红羽执,便就准备将其生下来当做继承人。
结果谁成想,生下来却是个带把的。
红衣觉得再生一次孩子未免太过麻烦,于是就让红羽执从小男扮女装,把他当女孩养。
红羽执这个名字,还是他后来懂得了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之后,自己给自己取的。
他生母给自己取的名字是对外的,而无人知晓他叫红羽执。
名门正派们早就对圣光教不满,终于在一个晚上,联合攻上了圣光教所在的圣山。
红羽执虽武功高强,却是双拳难敌四手。
又因着正派人士攻山之际,他正在练功中,被迫中止,几欲走火入魔。
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才在后来被逼着跳崖。
至于报仇不报仇的,他倒是没有想太多,反正他一向是这般的“不思进取”的模样。
只要,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想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