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酿拿着耙子从角落开始,将铺在地上的干草一堆一堆挖起来堆在一起,然后再一堆一堆搬运到猪圈外面堆肥的地方。
姐弟俩一趟趟的搬运着,猪圈里的猪猪们还以为在跟它们玩闹呢,总是跟着前前后后的跑,有时候慌乱中踩到它们身上,猪猪们就哼哼的大叫着跑开,给人吓一跳。
想着被踩过几脚,它们总会长点记性不会再来捣乱了,谁知没过多久,它们又跟着姐弟俩来回转,人走哪它们跟哪,哼哼唧唧的,那情景让花酿想起了后世的一个流行词,“笑出了猪叫声”。
在哼哼唧唧的猪叫声中,姐弟俩总算将猪圈清理完了,很快又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猪猪们高兴的在上面蹦跶,花卧岩甚至也上去滚了一圈,只有花酿觉得自己好臭。
果然,热闹都是他(它们)的,而自己只有一身的猪屎香。
花酿摇了摇头,拿着耙子往外走,打算回去烧点水洗个澡,来到堆肥的地方,花酿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可真是一个循环啊。”
从院子外面来的新鲜的、生态的,或者各种各样的东西,它们在被猪猪消耗之后,产生了垃圾,这些垃圾通过大栏实现重生又走向田野,复归于大地,滋养着大地,融入了大地,完成一个完美的自循环。
而这一过程中,污染几乎为零,成本也很低,这难道不是巧妙的环保设计吗?
皆不出户,便可以化污泥浊水,化垃圾废物为神奇,为有机肥,还挺神奇。
这天,吃过早饭,眼看着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花酿打算腌制一些咸菜,秋冬可不就是腌咸菜的时节嘛,就该顺应时节。
不管什么年代,人们的餐桌上都少不了各种小咸菜,让花酿印象最深的还是腌韭菜,因为就它最是香,冬天里打开一坛,立马满屋飘香,经久不散。切好再给点小磨香油装盘端到桌上,最先光盘的必定是它。
所以这时候该腌制咸菜了,腌韭菜必不可少。
当下进入深秋,正值今年最后的一茬韭菜,此时的韭菜最嫩、最香、最好吃。
刚从地里割回来的韭菜择去外皮,洗净晾干,切成寸段,然后找到一个无水无油的腌菜缸,缸底先撒一层食盐,然后再码放韭菜,码放一层约两指厚的韭菜撒一层盐,然后用平整光滑的黄河滩鹅卵石压在最上层,经半月,即可食用。
除了腌韭菜,花酿还做了一罐子腌萝卜菜,这萝卜菜就是萝卜叶子,这叶子要是处理好了,比腌萝卜还好吃。
在太阳下晒了几天,酸枣饼已经被晒至深褐色、手感微微发硬,这时候的酸枣饼就算做好了,做好的酸枣饼,吃起来酸酸甜甜,生津开胃。
花卧岩边品尝,边赞不绝口:“姐姐,这酸枣饼软软糯糯的,又很有嚼劲,酸酸甜甜的,好好吃啊。”
花酿用一个小罐子将晒好的酸枣饼装起来,一边装一边吐槽道:“你当时不是说这酸不拉几的东西肯定不好吃吗?”
“我哪有?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就是嘴硬。”
“略略略略......”
“你可别略了,你没发现吗,你跟猪圈里面那些小猪越来越像了。”
“真的假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啊,不信你去打盆水照照?要是担心对比不明显的话,可以抱一只猪一起照。”
“呃,姐姐你又在暗戳戳的骂人。”
“哟,小脑瓜变聪明了呀。”
“那是,姐姐那么聪明,弟弟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呢?”
“你说得对。”
“对了姐姐,这些山核桃、香菇什么的都晒干了,一起收起来吧。”
“嗯,这些橡子别着急收起来,咱们把壳给剥了,拿来做橡子凉粉吃。”
“好。”
橡子,由于淀粉含量非常高,除了直接制作成食用橡子面、橡子淀粉外,还可做豆腐用。
从山里一枚枚捡回来的橡子,晒干之后拿出来可以做成一顿美味嫩滑的橡子凉粉,除了能填饱肚子之外,对于整天粗茶淡饭的老百姓来说,也是一顿美味的饕餮盛宴。
橡子在太阳下经过几天的暴晒,水分已经基本流失殆尽了,晒干后的橡子用手指一捏就会裂开,薄薄的外壳里面褐色的种仁。
有些外壳比较厚的,用手捏不开,就放在平台上,用板子或刀背用力一压,外壳就剥掉了。
剥好壳的橡子还不能直接食用,因为橡子本身带着一股苦涩味,要让做出来的橡子凉粉好吃,首先就要去除苦涩味,方法也很简单,将剥好壳的橡子放在清水里浸泡一周,每天换一次清水,等到水的颜色不再变黄,橡子就不会那么苦了。
等待橡子泡出苦味的时间里,花酿姐弟俩又下了一次山,这一次是要进城的,花酿要打听一些消息,顺便采购一些东西。
下山到城门,全靠步行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好在姐弟俩半路宇少一个要进城的,打了个顺风车。
快要达到城门口的时候,还在牛车上坐着的花酿姐弟俩就看见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聚集着不少人。
或许是因为姐弟俩基因里都带着些爱看热闹的特质,两人毫不犹豫的付了车费下了车,往人群中凑。
凑近了,花酿发现是有个年轻女子在那跪着,听周围人的意思,再看看夏姑娘一身孝,好像是在卖身葬母。
卖身葬父、卖身葬母的把戏,花酿实在看得太多了,这些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假的,还都是有所图谋的,花酿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准备转身离开。
花酿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可耐不住花卧岩小朋友是一个极具好奇心,也极具爱心的孩子,他拉扯着花酿的手就是不让走,也不确定这小姑娘是真是假,花酿也不好说这很有可能是骗人的,没办法,只能站在一边继续看。
人群中有好心的妇人得知小姑娘那是要卖身葬母,内心很是感动,从怀里掏出十几文钱递过去。
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小姑娘也不伸手接,那好心的妇人蹲下身去,拉着她的一只手,将十几文钱塞进去。
“小姑娘啊,我看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这里卖身葬母,实在是可怜,我很想帮助你,可惜我有心无力,这十几文钱可能没有办法给你娘买一副报棺,但多少能帮你一点,希望你收下。”
那小姑娘闻言,泪水一滴接一滴落下,她终于没有再拒绝接受那十几文钱,收下钱,她朝着那好心的妇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那力度,花酿都替她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