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花酿和单濯君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大雨持续下了好几天之后,已经有离京城较近的州府上报说出现了山洪、泥石流等灾害,好在当地官员严格按照朝廷颁布的策略,及时组织高风险区域百姓紧急撤离,才避免了百姓伤亡。
又过了两日,朝廷接连收到了许多州府上报的奏章,绝大部分地方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灾害,好在朝廷的政令下达及时,大家将“三避让”和“三个紧急撤离”认真贯彻落实在防汛减灾过程中,大大降低了百姓伤亡率。
有些位于下游地区的州,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上游传来的信息,及时组织低洼、沟谷深壑以及地形险峻的山区地区百姓转移,才避免了生灵涂炭。
虽然各地都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人员伤亡,也造成了一些财产损失,但对比以往相同等级的自然灾害,这次的人员伤亡人数和财产损失已经是历史最低了,这样的结局,是很多朝臣想都不敢想的。
雨后初晴,绝大多数百姓仿佛重获新生,有的人亲人在灾害中丧生了,但是生活依旧要继续。
朝廷派了不少官员深入百姓之中,开始灾后恢复、重建工作,受灾不严重的地方着重于灾后恢复,受灾严重的地方灾后重建,无论如何,第一要务都是抢先修复与百姓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各类设施,积极组织灾区百姓开展生产自救。
灾后重建,不是简单的恢复原貌,有的选址重建,有的异地搬迁,但无一例外,新的选址都都是认真考虑过地形地貌以及当地天气状况等自然因素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各地都在积极组织百姓开展生产自救,加快整理复垦损毁农田、耕地,提前谋划秋冬农业和畜牧业生产,力争最大程度帮百姓挽回损失。
官府也在积极组织人手抓紧修复因灾损毁的灌溉渠道、堤防、水库、山塘、水闸、防汛监测预警等水利设施,确保防汛安全、饮水安全及农业灌溉等用水需求。
有些地方这次虽然没有受灾,但也被敲响了警钟,发现了各自辖区内的防洪抗灾短板,也忙着组织人手开展河道治理、水库除险加固、重点山塘整治,着力提升防洪抗灾能力。
入冬的时候,各地灾后重建工作基本结束,有的农户住上了新房子,有的农户家中的淤泥早已清理干净,农田也补种上了新的农作物,由于冲毁的土地养分流失,恢复需要时间,于是朝廷大力推荐土地处于恢复期的百姓从事养殖业,还发放了不少养殖补贴,于是,百姓家家户户养起了不少鸡鸭。
百姓们大都安居乐业,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只有个别地方滑落的山体黄土依旧裸露着,以及有些被废弃在废墟角落里的房屋,还能让人们回想起这里曾遭受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非要考验考验单濯君,自从单濯君亲政以后,这天灾就没有断过,这不,去年刚遭遇了旱灾、水灾、山洪、泥石流,今年又来了一场蝗灾。
听到消息的时候,花酿手里正翻着一本史书,史书里就有“旱极而蝗”的记载。
这蝗灾,与水灾、旱灾并称为世界上发生频次较多的三大自然灾害,的确不容小视,其破坏力之大,自古以来就令人震惊。
之所以在旱灾结束后会出现蝗灾,是因为干旱的环境,为蝗虫提供了更多适合产卵的场所,更加有利于蝗虫产卵,使蝗虫产卵数大为增加,迅速生长,酿成灾害。
按各地报上来的奏章看来,这蝗灾应该是在去年秋天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只是当时暴雨之后,多雨阴湿的环境让蝗虫取食的植物含水量变高,从而延迟了蝗虫生长速度,也大大降低了生殖繁育能力,所以有部分蝗虫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忙着灾后重建的百姓的注意。
在休养生息几个月后,在干燥炎热的夏季,蝗虫们卷土重来,它们以禾本科的农作物为食,繁殖快、产卵多、食性广、迁飞能力强,一出场就差点给农牧业生产造成了毁灭性的灾害。
此时的平原地区,蝗虫铺天盖地像乌云一样压过,所过之处发出的声音像打雷一样,每走一处地上所有可以食用的东西都被一扫而光,昨天看着还是整整齐齐的麦苗,蝗虫过去之后就只剩一片黄土地了。
整个中原地区的大地上全部铺满蝗虫,闭着眼拿手抓一把,就能做成一盘炸蝗虫,平原外的山谷、树林里,所有长叶子的植物都结满了蝗虫,这一年的秋天像是来早了,本该绿叶葱葱的季节,一片叶子都没有,牛羊饿得直叫,却根本抢不过同样饿疯了的蝗虫。
大雍朝几十年没出现过蝗灾了,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啊,一个个的都吓坏了,也不敢下手杀蝗虫,只知道跪倒在田间地头对着这个蝗虫顶礼膜拜,求它们赶紧走。
可蝗虫哪里管他们的顶礼膜拜,该吃还得吃,靠种庄稼过活的老百姓只能抱头痛哭。
所以花酿才说,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千百年来都是最苦最累的农民托起了盛世和繁华,可是当灾荒和乱世来临的时候,农民又往往是灾难最重的承受者!
面对铺天盖地的蝗虫,朝堂上有的官员不是想着如何消灭蝗虫,而是忙着往身为皇帝的单濯君头上安帽子,他们认为这是天灾,要君主修德敬天治方可驱除。
单濯君被这些官员气得不行,但当务之急是商量消灭蝗灾的计策,至于这些只知道天地鬼神的官员,等蝗灾消灭之后,他们也该被消灭了。
所幸朝堂上的很多大臣都还是很清醒的,大家认为这旱灾、水灾也好,蝗灾也罢,都是自然灾害,这蝗灾人力完全可破除之,与其待天宽恕,不如人人自救,于是纷纷献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