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寺法会一战,原是藤原的精心布局,如果顺利的话,不但可以结果老仇人南木子的性命,还能挑拨大陆和小岛之间的关系,真是拉屎提茅眼-一举两得。
藤原万没想到,不知道打哪儿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刘昱,将筹谋好的计划完全破坏,基地被毁,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自己个儿还差点被活捉,这事别提多糟心了。
藤原不二子调息了一下呼吸,压制了躁动的情绪,问道:“现在,刘昱在哪里?”
“就在这省城,咋滴,是想拿我们当人质要挟师父吗?”刘詹岳欲使个激将法,让对方主动寻师父来救自己师兄弟两个。
“当然,只要我放出消息,刘昱肯定会跑过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起下地狱去了,哈哈哈哈哈。”藤原得意地大笑几声,又推翻了原先的打算,道:“
不,不,我要将你们的魂魄放进鼎炉里炼了,为我所用。”
“暂时不要动这两个人。”藤原对米老命令道。
“哈伊。”米老恭恭敬敬地鞠躬应下,完全是倭人做派,毫无半点华夏人的影子。
赵君宝由于体质的原因,所学甚少,又不大出门,江湖历练少,所以对米老的行为极是惊异,眼睛瞪得老大,疑惑地望着这一幕。
“这并不是米老,他身上的阴灵是倭人。”赵青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她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术法,十一二岁便经常被师兄们带着出门历练,见识广博,此番遇险,她原本可以轻松应对,但倭人出手狠毒,已方伤亡惨重,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
弟弟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到非常时刻,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她对贾光辉和刘詹岳提到的“师父刘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贾光辉的外表来看,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师父,想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
嗯,虽然贾光辉的水平不咋地,但他师父应该很厉害,要不然的话,怎么能让藤原恨得咬牙切齿呢?
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为国家所用,怎么就没听说过豫省有这号人物呢?
她打定主意,等平安脱险之后,一定要向父亲举荐此人。
贾光辉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能暂时保住性命了,但还是小声埋怨着师弟:“你这样说,不是要让师父犯险地吗?”
刘詹岳红着脸低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相信师父一定有能力救我们出去。”
藤原把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交给京子,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京子不停地点着头。
“你们,好好地配合京子小姐,我去去就来。”藤原不二子给手下的倭国浪人下达过命令,便趿拉着木屐,咔哒咔哒地离开了。
“哈伊。”武士们齐声应诺。
一盏圆柱形灯笼从暗影中显露出来,照着后面的几个艺伎,她们低头弯腰提着食盒,走到京子跟前,叽里咕噜地说着倭语。京子也叽里咕噜地应答了几句。
这些艺伎将部分食盒放在京子面前,然后走到赵青鸾等四人跟前,将其余食盒放下。
待众人开始用餐,艺伎们拿出三味线拨弄起来,随着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外围又开始渐渐地起雾,这些浓重雾气距人三米左右就停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樱花庵是倭国在燕京最大的一家茶道馆,装饰低调奢华,代表了倭国当今的茶道文化水平。开业之时,倭国外务首相亲自过来剪彩。倭国驻华夏代表也会经常在此招待华府高官,促进中倭关系发展。
今天的樱花庵谢绝了一切访客,因为这里来了特殊客人。
宽敞的贵宾房里,墙上挂满了倭国历代书法家的真迹以及浮世绘仕女图,茶桌上的风炉里,白炭熊熊燃烧着,茶壶里冒着缕缕热气。
榻榻米客座上,端坐着华夏宗协副会长赵功达和他属下的两个官员。
倭国外务首相宫喜先生居于主座,另有几个倭国的商务代表一旁陪同。
宫喜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边,跪地后举起茶碗,恭送至赵功达跟前。
赵功达接过茶碗也同样举起,以示致谢宫喜。然后放下碗,又重新举起,这才是饮茶。
倭人注重茶道,每次品茶,必须抱有“一期一会”的心态,这是他们的茶道大师井伊直弼的论调:“追其本源,茶事之会,为一期一会,即使同主同客可反复多次举行茶事,也不能再现此时此刻之事。每次茶事之会,实为我一生一度之会”。
茶道如此之重,不能在茶会上谈及金钱政治等俗务,只能谈谈彼此间对人生的感悟,这也给茶道在倭国文化方面保持了一方净土。
宫喜作为倭国外务首相,深知华夏礼仪,在樱花庵招待赵功达,避免了政治上的尴尬。
赵功达三转茶碗,轻品、慢饮。
“嗯,不错,不错,和我华夏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赵功达临来赴会之前,曾专门学习了茶道礼仪,一番表现有板有眼。
“谢谢赵先生,没想到赵先生还懂我们的茶道。”宫喜弓腰表示感谢。
旋即,宫喜又拍了拍手,巨幅的投影开始播放倭国的风景名胜,一个温婉女子缓缓走出,手持麦克风,声音轻柔地唱着倭语歌儿。
她唱的是中倭合拍的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主题曲《爱之梦》,这个电影表现了中倭两国人民的友谊,在建交十周年之际,在两国同时与观众见面。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在一片掌声中,那女子冲席上的人躬身行礼。
“声音很是甜美,不输与原唱。”赵功达作为主客,必须亲口称赞,这是给主人面子。但他这次的称赞,却并非出于礼节,而是发自内心,因为唱得确实好听。
“赵先生,这位就是原唱美子小姐哦。”宫喜介绍道:“美子小姐,快过来拜见赵先生。”
“谢谢赵先生的夸奖,美子很高兴。”美子袅袅婷婷地走到赵功达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和服最特别的之处在于用宽大的布料将肢体包裹起来,却又有节制的露出了女性迷人的部位:脖子和后背,在这两处精心剪裁,露得恰到好处,既令人陶醉,又不失端庄典雅之美,
美子的一躬身,便是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优美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连赵功达都看得呆住了。
“我可以跟赵先生合影吗?”美子起身微笑。
“可以,可以。”赵功达连声答应。
赵功达这次赴约,事先得到了初老的批准,所以,一切行为都是大大方方的,不必担心有人打小报告。
美子紧紧地靠在赵功达身边,留下了历史性的照片。
“赵会长,我是倭国佛学会副会长吉田茂。中倭友谊源远流长,我有个意向,在即将到来的清明节,由中倭佛学同好在豫省联合举行一次法会,超度那些因战争死去的魂灵。”一个身穿瘦小的中年男士,看赵功达心情不错,忽然抛出了这个话题。
赵功达没说话,却把眼光看向宫喜。
这是茶会,严禁谈任何政治话题。吉田茂是宫喜带来的人,如此失礼,现在就看宫喜什么态度了。
“吉田茂君,难道你忘记了茶道规矩?”宫喜立即严厉训斥。
“我也是为了促进中倭友谊嘛。”吉田茂低下头,态度恭谨,但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而且这件事对华夏同样是百利无一害。”
宫喜好像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无奈地看着赵功达。
赵功达摆了摆手,示意宫喜不用为难,向吉田茂问道:“中倭两国联合举办法会,超度亡魂,对华夏百利无一害,对贵国呢?你们佛学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贵国能接受中倭两国的和平祈福法会建议,是对我们佛学会的肯定,这就是我们追求的荣誉。”吉田茂狡猾地说道。
当初小鬼子进村的时候,都会召集老百姓说:“皇军过来是为你们修建皇道乐土的,小糖大米地有。”如今这吉田茂的语气和那些喊话的鬼子军官如出一辙。
没有别的想法,可能吗?赵功达想了想,还是拒绝:“这个,我做不了主,还是由宫喜先生找初老谈谈吧。”
“赵会长,我相信你能促成这次法会成功举办。”吉田茂抬起了头,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如果赵会长能办成此事,不但会在中倭友谊史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丢失的一切,还都能失而复得。”
赵功达心里咯噔一下,揣测起来,难道青鸾姐弟是被倭人设计掳走了?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个麻烦。
“闭嘴,下次不准你跟随我出国访问了。”宫喜看赵功达面色不善,做势呵斥吉田茂。
联合举办法会,这个权限赵功达还是有的,但是,即便是在吉田茂隐藏的威胁之下,他也没有答应下来,便告辞了宫喜。
一路无话,回到了西山别院,赫然发现初老正在客厅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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