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佑川低沉着嗓音在她的头顶上方缓缓的开口说道,语气不急不缓,可他的手指却压在了秦江的肩膀上,扣着。
秦江的小脑袋一直低低的垂着,脑袋蒙蒙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两只小白手在衣服的边缘处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下摆,不肯回答他。
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儿郁闷,自己的谎话一下子就被池佑川识破了,谁知道他会突然之间的跑回来。
看来,说谎也是有技巧的该。
池佑川按在她瘦弱肩膀处的手加深了些许力度,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的温度冷淡了许多,“秦江,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承认,他对待爱情的态度,很极端,也很没有安全感,他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的一举一动,她每时每刻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她觉得没有自己的空间,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池佑川的表情有些严肃,她不回答,他就会在心里乱想,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蹂。
“秦江,你别再折磨我了,告诉我好不好?”男人的话音倏然间软了下来,尽量柔着嗓音跟她说着。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听上去竟像在恳求她...
秦江抬起脑袋,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望向对面男人的眼眸,他眼底里的那一抹期待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女人。
“佑川,我去了医院。”秦江开口道。
“医院?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打给我。”池佑川追着她的话音关切的问道。
秦江摇了摇头,头发顺着她的摇摆在空中飘来荡去,“不是我,是非楠,他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被送去医院了,我刚才就是去照顾他的。”
说罢,秦江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看他有没有生气。
秦江的话语只说了一半,池非楠身体有问题的事情还没有确定。
池佑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瞳孔里也没有夹杂着任何情绪,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就这个事情?”
秦江重重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男人眉宇间的不悦消散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他继续开口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洗了胃,在昏睡,我回来的时候拜托医院的护士姐姐帮忙看着他,等他醒了就打电.话给我。”秦江如释重负的在跟男人解释道。
池佑川随即一把搂过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轻嘟囔道,“以后这种事情必须告诉我,不对,是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得知道!”
语气,强硬的不容她拒绝。
“那是不是以后我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上厕所洗澡来大姨妈都得告诉你了?”秦江仰着小脸靠在他怀里一脸坏笑的问道。
池佑川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从明天开始,你列个表每天发给我。”
男人眼睛里的神情,绝不会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秦江撇了撇嘴,当没听到,不理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两只脚一甩一甩的把拖鞋甩开,走到浴室里洗澡。
男人听到浴室里响起‘哗哗哗’的流水声,转身去冰箱里拿冰水喝。
小女人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出来时身上披着棉茸茸的睡衣,她把头发绑在脑后,怕受伤的伤口感染到,所以没有洗头发。
她光着脚丫子,在卧室里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池佑川的身影,她猜他可能在书房里,所以没有去找他。
她把又厚又重的睡衣脱下来放在床边,上身只有一个小背心,自己的一条腿蹬在梳妆台上的椅子上,挤了一些身体润肤露,在身上擦着。
这是她的习惯,不管冬天夏天,洗完澡后都必须得擦。
她的腿型很修长,大.腿.上都没有一点儿的赘肉,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池佑川端着杯冰水走了进来,看到小女人的背影后,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
他放低脚步走到她身边,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头抵在她肩膀处,柔柔的的声音道,“江江...你真美。”
男人的声音低沉,每一句话都像从胸腔内挤出来一般,他的举动和表现,秦江心里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们是夫妻...
“佑川..我...”她的话才说了一半,男人抱起她倒在了软软的双人床上。
那一夜,两人一同绽放,缠.绵缱绻。
...
翌日。上午十点半。
金黄色的阳光穿过窗帘温柔的落在两人的身上,男人长长的手臂被旁边的女人压在脖子下,池佑川睁开眼,随即动了动手指,扭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女人,她的脸在他的怀里,安静美好。
男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
每天早晨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心爱的女人,池佑川看着秦江的脸庞,在发呆。
倏然间,她的包包里传来一阵‘嗡嗡嗡’的震动,秦江翻了下身,没有被吵醒,池佑川坐起来,从她的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喂?是秦小姐吗?”对方是医院里的护士打来的,“秦小姐,那位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现在一直吵着要出院,我们主治医生不同意,你过来劝劝他吧!”
病房内,男医生一直在跟池非楠谈着他的病情,要求他立刻做检查,可却遭到了对方的声嘶力竭的严厉拒绝。
池非楠要求出院。
电话里,护士的声音太过大声,秦江睁着眼睛趴在床上听着,等池佑川挂了电话之后,才道,“佑川,我得过去一趟。”池非楠不能出院。
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池佑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今天中午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要推掉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她一个人去。
秦江用了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干净,转眼看到池佑川斜倚着椅子,走过去勾了勾他的手指,轻声说道,“佑川,我只是去一会儿,会尽快回来的,你先忙自己的好了,回来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好么?”
秦江知道他在意,柔着声音哄他。
池佑川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走到他的大衣旁,两根手指夹出皮夹,从里边抽了一叠人民币和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递给她,“给你,老公的钱,你随便用。”
秦江看了眼那叠红色,好厚的一叠,他把钱和卡一起塞到她的粉色钱包里,把包递给她。
秦江亲了亲他的脸颊,甜甜的说了句‘谢谢老公’,下楼去马路上打车。
…
病房内,秦江赶到的时候只有池非楠一个人。
她正在探着身子在门口往里边看,背后一个白皙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到,“秦小姐?”
秦江‘呀’的一下叫出声,扭过来看着那个小护士问道,“护士姐姐,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这朋友可真牛!他的主治医生让他做检查,他硬是不做,脾气暴躁的把我们医生给赶了出来。”
小护士兴冲冲的跟秦江说道。
秦江‘噢’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反应不太对,后知后觉的惊讶道,“他把医生赶出来了?”
“对啊…”小护士重重的点点头,那个医生本来就是个爆脾气,平时也没人敢跟他理论,却被池非楠赶了出来。
小护士开门走了进去,把几粒胃药放在他桌子上,立刻不带停留的转身走了出来,在秦江身旁说道,“你进去吧,好好劝劝他。”
“谢谢。”小护士心地很好,随即叹了口气,对她和里边的人表示同情。
屋内的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秦江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男人的眼帘缓缓打开,欣喜的说道,“江江?”
池非楠醒来后并没有人告诉他,秦江也在,他的脸色很苍白,可是看到她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
许久未见的笑容。
秦江不说话,站在他旁边,他还笑的那么开心?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江江,你快坐。”池非楠拍了拍被子,目光很是期待。
“池非楠,你是装傻还是真傻。”秦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带着怒气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胃有大毛病,你还把医生赶出去,你还喝酒喝到中毒,你还不做检查,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是想让我愧疚吗?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秦江‘噼里啪啦’的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池非楠在国外时,身体一直很健康,为什么回来就出现问题?
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她。
秦江的心里很矛盾,很内疚,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恐惧。
秦江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耐着性子道,“非楠,你去做检查好不好?我们确定你没事,好不好?”
秦江的眸子里闪着亮光,抓着池非楠的手跟他说道。
男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转瞬即逝,随即抬起手臂,抹过她的眼眶,低声说道,“你担心我了?江江,你别哭,我不喜欢看你哭。”
“我真的没事,要是你还不放心,我就去做检查,报告一出来你就放心了吧?”
池非楠的眼神柔的像要把她融化一般。
“你先帮我办出院,等过几天我再去做。”池非楠做了让步。
秦江看了看他,他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除了脸色还很不好以外。
之后秦江去问了医生可不可以出院,医生同意后,给他开了药,秦江帮他办理出院的手续。
二十分钟后,秦江和池非楠走出了医院,男人没有什么行李,他的车昨夜停在酒吧的停车场,他已经找代驾开回去了。
秦江走的很慢,像只蜗牛,她担心
走的太快池非楠的身体吃不消,男人没有点破,跟着她的步伐走。
…
池非楠转动钥匙,打开了房门,一男一女先后走了进去,房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秦江走进屋子里后,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隔着一只手跟池非楠开玩笑的说道,“你这是遭抢劫了吧?”
屋子里很乱,所有的窗帘都是关着的,她走到窗边,把窗帘和窗户一同拉开,让屋子里通气。
她一回身,这才看清周围,感叹了一声。
房间里乱的不成样子,桌子上,地上
时不时就会有啤酒瓶冒出来,衣服散落在沙发上,摊在那里,皱皱巴巴的。
这还是…他的家吗?
“你先去休息下。”秦江边说边把他推到卧室里,男人不说话,任她推着他往卧室走。
她的手推着他的腰,隔着衣服,他都可以感受到那双手心里的热度。
他躺在床上后,秦江替他把窗帘拉好,男人有些干哑的嗓音对她道,“一个小时以后喊我,你不会又偷偷的跑了吧?”
池非楠有些不放心,生怕等他睡着她就走了。
秦江一愣,旋即勾了勾嘴角,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道,“不会。”
得到她的回答后,男人才沉沉的睡去。
秦江在客厅里,开始帮他把屋子收拾干净,他的散开的衬衣,她装到袋子里,交给楼下的干洗店。
她去超市买了点大米和榨菜,还有一些水果,厨房里白粥的香味飘了出来,忙好这一切后,秦江才有时间陷在沙发里看手机。
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秦妈妈,一个是池佑川。
她先回给家里,跟妈妈说了会话,老人的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
佑川国际会议室里,池佑川坐在正中间,心不在焉的听手底下的人在报告,却一言不发,目光始终围绕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
裴逸坐在他身边,很多总结性的话语他都主动替池佑川说了。
…
一个半小时后,池非楠从卧室里走出来,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他走到厨房里,看到了放在锅里已经煮好的白粥。
他盛了一碗,端到客厅里,秦江斜躺在沙发上,她闭着眼睛在休息,睡容很安静,虾米状的睡姿,很没安全感,看样子她昨晚没睡好。
池非楠回到卧室里,帮她拿了条小毯子盖在身上。
他离她,很近。
秦江微卷的长睫毛动了动,旋即睁开眼睛,她醒了,“非楠?你醒了,厨房里有粥,你去喝一点儿…”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桌子上还没有喝的白粥。
小女人乐呵呵的笑了笑,旋即伸了个懒腰,关心的问道,“你好点了吗?”
秦江坐在沙发上,把毯子堆在一边,随手把毛衣往下拽了拽,和对面的男人在说话。
她今天穿的是大领口的毛衣。
池非楠拿着勺子,喝了口粥后随即说道,“我好多了。”
“你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你陪我去,我就去做检查。”池非楠认真的说道,随即抬起目光,落在她身上。
倏然间看到刺眼的一幕。
在她的锁骨处,有一抹鲜红的瘀.痕。
那是…吻.痕!
男人一把把手中的勺子扔掉,整个人冲到她面前,用力扯着她的领口,小女人的整个锁骨都映入她的眼底。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挂着怒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靠近她,道,“你说,你是不是和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