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楠?池非楠!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秦江着急的在电.话这端尖着嗓门叫道。
双腿从热水里腾一下子就拿出来,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冰冷刺骨,她也感觉不到。
“非楠?你说话好不好?”秦江有些害怕,声音哽咽起来,听起来像在哭。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秦江赶忙戳着小白手指在屏幕上戳着他的电.话,却只有甜美的女声一直在重复‘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秦江急了,急的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小女人穿着粉色的睡衣,原本因为洗脚而卷起的裤腿,此刻也根来不及放下,急的团团转,手里拿着电.话,找到池佑川的号.码,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件事情。
如果告诉他,他百分之二百会生气蹂。
她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
池非楠从未这样过,和她通着电.话却突然之间挂断,她的心里有种强烈的很不好的预感,他...一定是出事了。
秦江打不通池非楠的电.话,只得守在电.话旁边,心里希望他再次打来。
半个小时后,突兀的铃声惊扰了小女人,尖锐的铃声在空荡的房间内显得刺耳极了。
她‘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臂不小心碰掉正在响的手.机,她赶忙弯下腰,捡了起来,用手指在屏幕上用力一滑,着着急急的追问道,“非楠,是你吗,是你吗?”
对方一愣,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秦小姐,我是裴逸。”
“裴逸?”秦江觉得不可能,他这个时间应该在跟池佑川一起工作,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
她把手.机从耳朵跟前拿下来,目光旋即转移到来.电.号码,果真是裴逸。
“裴逸,你这么晚打来,有事吗?”
秦江的语速很快,急着跟他说完。
“秦小姐,池二少现在在医院里,你先过来再说。”裴逸无力的站在医院门口说道,把地址告诉她以后,随即挂断电.话,深深叹了口气。
表示着他的无奈。
二十分钟以前,他在办公室里接到酒保的电.话,说有个男人在他们酒吧喝的酒精中毒,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酒保从他的电.话内找到了‘裴助理’
的电.话,打给他。
裴逸不敢跟池佑川说,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池二少就真的惨了,池佑川的脾气并不好,他思虑一下,才先通知了秦江。
…
从清致苑到医院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秦江走进医院大门口,就看到裴逸斜倚在墙边。
“裴逸,非楠怎么样了?”秦江的一条腿连续跨了好几个台阶,急着问他。
“哎你慢点,池二少他在酒吧喝酒喝的酒精中毒,是酒保打电.话给我说已经把他送到医院里来了。”裴逸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偷跑出来的,还没跟池佑川汇报这事。
“酒精中毒了?他是喝了多少酒啊,现在呢?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现在在洗胃,你别着急,洗了胃就会没事的。”裴逸轻声开口安慰她。
秦江越来越着急,寒冬里她的小脸上竟然还有密密的汗珠。
他有那么一刹那,居然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让她不要怕,可最终唇开了又紧闭,什么都没有说。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秦江的脸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连喝酒抽烟这样的事情都会了?
是因为…她么?
她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神情很难过,她在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这样颓废,绝不会。
“我们先进去吧。”秦江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吐出来,对裴逸说道,她的脚步迈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扭头对跟在后边的男人说道,“这件事情…就先别告诉佑川了。”
话毕,提步就走。
她不是一个会跟陌生的人侃侃而谈的人,所以她的话,简明扼要。
她,很慢热。
裴逸‘嗯’了一声,他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跟在她身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此刻,池非楠已经洗好胃被推送到病房内,他人还在昏睡中,苍白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秦江从病房外的玻璃窗朝里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去找医生询问。
“咚咚咚。”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医生的门。
“进吧。”
秦江推门进来,是个男医生,她勾了勾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急切的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男医生眼皮抬了下,看了眼秦江,眼神有些责备,态度恶劣冷冷的说道,
“你是他女朋友?”
“不…我不是。”秦江讪讪地说道。
现在的医生脾气都大的很,硬生生的说道,“你还是把他
家里人叫来,喝酒也不是这种喝法吧?他最起码喝了两瓶白酒,怎么着?他是不想活了?!”
男医生的态度有些差,池非楠被送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浓浓的酒味他一靠近就闻得到,更何况,他发现,池非楠的胃是有病史的,而且,还不乐观。
“还有,他的胃有点儿问题,等他好了尽快去医院做检查!”男医生翻看着病例,提醒她。
怔愣,秦江的目光里只可以看到医生的嘴张张合合,她有点儿发蒙,什么叫做他的胃有问题?
在法国的时候,他每天早晨都会去外边跑一个小时,健身房更是老能看到他的身影,医生的意思是说…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他的胃怎么了?”秦江带着哭腔对医生说道,好像下一秒蓄在眸子里的泪水就会夺目而出。
“什么怎么了?肯定是有问题啊!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你能做了主?你是他什么人!”对方被问烦了,每天接受那么多病人,谁能时时刻刻好着性子?
秦江不说话,通知池佑川是不可能…
只能她自己来照顾了。
秦江站在办公室里,直愣愣的跟个雕像一样,男医生火了,“你走走走,等病人醒了我跟病人谈。”
边说边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秦江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医生从屋内推了出来,秦江还想敲门,却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她放在包包里的电.话铃声在响,秦江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号.码后,随即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压低了些自己的嗓音,接通电.话,她不能让他听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她把白色的耳机接到电.话上,缓缓的开口说道,“喂,佑川?”
一道清冽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温柔的响起,“你在干嘛?睡了么?”
“我…我在看电视呢,本来都迷糊着了,电.话把我给吵醒了…哎呀,好困呢。”秦江慢吞吞的说道,故意打了个哈气,声音慵懒的像是在床上一般。
她还是选择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夫妻之间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坦诚相待…
总会有一些小秘密…
池佑川拿着电.话,踱步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手里拿着一杯刚刚送来的热咖啡,一脸的宠溺,“那好吧,我可能要早晨才回去,你自己乖乖的先睡觉,我还有事情要忙。”
“好的,那…我挂电话了。”秦江心虚的回答他,怕再多说下去会让他发现…
当秦江正准备挂断电.话时,话.筒里倏然传来一道声音,“等一下。”
秦江的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特别快。
他发现了?
池佑川抿了口咖啡,才继续说道,“你还没亲我。”
“…”秦江无语。
“快点,给老公个亲亲,就去睡觉。”池佑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在电话.那端催促道,已经不早了,他可不想让她熬夜。
秦江把话.筒贴近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亲亲的声音给他听,“满意了吧?”
池佑川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意,说道,“乖,去睡吧。”
说罢,等秦江挂断了电.话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女人发呆。
在几个月以前,他还不觉得自己是会问一个女人索吻的男人,可是现在却…
果然人都会变。
而他…却乐的沉醉在其中。
池佑川的眼里带着笑意,一仰头,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重新坐在座位上开始办公。
他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
病房内。
裴逸站在窗边,修长的背影在月光下有些淡漠。
秦江推门进来,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边,出声道,“裴逸?”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目光印在她的身上,幽然的声音开口道,“你来了,那我先回办公室了,池先生还在…”
他接到电.话以后,找了一个借口出来,却总不能出来太久。
秦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跟他说了‘再见’,两只手搬着一把椅子放在病床旁边,目光移动,最终视线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他的脸…好苍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安静的躺着,好脆弱。
秦江帮他把被角往上提了提,小白手覆盖在男人的手背上,自言自语般呢喃,“你不要有事好不好,你不能有事…”
…
凌晨一点钟,池佑川办好了工作上的事情,开车往家里赶去,裴逸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让他不要回去…
池佑川和他相处那么久,他稍微有一点语言上的失误,他都能发现。
‘滴滴滴滴。’
男人的手指在密码锁上按着四位数字的密码,门开了。
卧室里很安静,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池佑川的视力很好,在黑夜里,他穿梭自如。
男人走到卧室里,软绵绵的被子推在中央,连枕头都包在里边,男人嘴角往上翘,觉得好笑,她睡个觉把自己全部包在被子里不怕把自己闷坏?
他轻轻走过去坐在床上,一侧的大掌放在被子上,柔着声音轻轻的喊她,“宝贝,出来睡,把头露出来,你这样睡会不舒服的。”
男人的声音绵的像一团棉花。
下一秒,被子被掀开,男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暗,变冷,眸子里的热情被浇灭。
肃杀的面上,流转过,千万种情绪的表情。
她,在对他撒谎!
毫无疑问。
男人周身的空气凝结,变冷,他加快速度赶了回来,却发现了,她在骗他。
男人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可以打通,却没有人接听。
隔了七八分钟后,再次拨通。
“喂?佑川?”秦江坐在病房里,一只手捂着听.筒,小声的说道。
她去了下洗手间的时间,回来便看到手.机在嗡嗡嗡的震.动。
“你在哪里?”男人不动声色的问道,心里早已想质问她,她到底在哪!三更半夜的她到底在哪!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谁,他都想知道。
他更想知道的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撒谎,明明前几天是她亲口告诉他,信任,最重要。
秦江的心里有些不安,却逞强的回他,“我?我在家里睡觉呢,还能在哪?”
池佑川冷哼一声,嗤笑着,语气里透出一股阴森和不悦,嘲讽她道,“是么?”
秦江被他的笑声搞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出来了一大片,强撑道,“怎么?你不信?”
“这么巧,我也在家里。”池佑川冷着脸色面无表情的说道,“二十分钟,我给你二十分钟,你给我立马回家!”
秦江心里一沉,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完了完了……
她‘蹭’一下把电.话挂断,是本能。
她心里在发愁,他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池佑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真好,她都学会撒谎了。
秦江抓起包包就往门外跑,去护士站那里拜托值夜班的护士帮忙看着他,自己撒开腿往门外跑去,打车。
时间太晚,出租车司机漫天要价,二百块,成交了。
十七分钟后,她按下了密码,人钻了进去,换上了绵绵的拖鞋,往屋内走去,目光四处流转,东张西望寻找男人的身影,她试探性的开口道,“佑川,你在么?”
“啪”一声,卧室的灯被打开,男人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门口,眼底里平静的如一汪深潭中的池水。
男人高大的身.体站在门口,挡住门口的路,颀长的身影修长有力,他在看她,像盯着猎物一般的望着她。
男人缓缓向她走来,每一步都让秦江觉得煎熬,秦江不敢看他,垂着头乖巧的看向她自己的脚尖。
她的呼吸在加重,加深。
男人沉重的呼吸慢慢的在靠近,他近在眼前,秦江屏住了呼吸,任男人摸了摸她的发丝,随即勾起她的下颌。
他的声音清澈,凛冽,却含带着一股压制已久的怒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告诉我,我的妻子大半夜不在家,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