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你怎么还没解决这些人?”李成蹊赶来此处,见画阿酒小脸紧绷,小腰愤懑地颤抖着。
“哼,这些人讨厌的很,不和我近身为战,就远远地吊着我,消耗我的真气。”
“那你一剑杀了,不就完事?”
李成蹊替他挡住飞来的刀风,同时转身一枪扎出,恰好截住暗中袭来的剑气。
“不好,打败了孙季策的吴方隅过来支援,凭咱们这些人杀不了他们。”
法脉弟子一见李成蹊现身,当即生出几分忌惮,与同行武夫暗中传音。
兵脉弟子一扫先前之阴霾,哼道,“我就说要速战速决,可你们偏要弄什么车轮战,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妖怪就怪巫脉弟子,爽约在先,说什么永远支持巫子的决定,要不然有你俩在前面挡着,我们早就该拿下这个画阿酒。”
法脉弟子闷声骂道。
“现在不是怪罪谁的时候,应该是想办法怎么解决了他俩,要知道斩杀画阿酒的战功不过是百点,而斩杀吴方隅的战功高达一千点,都快抵得上攻陷一县之地。”
兵脉弟子见着赤虬,眼中闪过几分贪婪,但他更清楚凭自己是绝对带不走的。
“名脉、小说脉、纵横脉的弟子们都是抱着宁放过,不杀人的念头,想要他们出力,只怕难于登天。”
“你瞧,这个农脉弟子不是很给力?这一战打下来,我看就他最合我的口味。”
“我也不知道农家弟子怎么突然间一个个热血上涌,反正这是个现成的大好事,先将就着用吧。”
“阿酒,该走了。”
“不陪他们玩了吗?”
“不能再玩了,四面八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武夫的气息。”
“天上的那些武夫为什么不参战?”
“这我哪里知道,反正他们不参与是件好事,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好,临行前,我想再出一剑。”
“杀敌还是伤人?”
“天下窃夫都该死。”
“我可要告诉你,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尚未暴露身份的窃夫,你从今往后与封侠注定无缘。”
“不只是你无缘封侠,可能你的孙子那一辈都无缘封侠,而且自你往后,直到第八代子嗣才有机会被列为封侠卫候选者。”
画阿酒小脸一笑,“去特娘的封侠,小爷我不稀罕。”
说话之时,天上地下,云中风里,山中土里,皆有气息鼓荡。
“师兄,你有没有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太对劲?”
兵脉弟子嗜战如狂,第一时间察觉到异象即将发生。
法脉弟子不以为然,“那吴方隅能打败孙季策,自然非比常人,让你心生忌惮,是理所当然的。”
“师兄,那股异常不是来自于吴方隅,而是来自于那个俊美少年画阿酒。”
“师弟,你多疑了,那小子普普通通,能有什么本事?”
此时,名脉弟子心生感应,当先一步远遁此处战场,与李成蹊遥遥躬身。
小说脉弟子一看他退出场外,心中也生出几分警惕之意,暗中传音给纵横脉弟子,“名脉师兄刚刚离开了。”
“我看到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法不责众,要走当然是一起走。”
纵横脉弟子嘿嘿一笑,“走之前,不妨给他们下个绊子,赴戎机这趟攻山之行未必太顺畅了。”
小说脉弟子当即出手,大声地喊道,“诸位师兄小心,我要施展封绝此处的神通,务必要困住画阿酒与吴方隅。”
纵横脉弟子闻声窃笑,也开口吼道,“诸位同窗让后,看我露一手我纵横的手段。”
话音落下,小说脉弟子的手中一道道真气如蛛网般膨胀开来,瞬间罩住了百丈方圆。
纵横脉弟子大手一挥,蛛网之上,井字般的真气横亘空中,璀璨夺目。
与此同时,他俩抽身倒退,百丈之外,还有百丈。
“师兄,你这手【蛛丝马迹】甚有味道。”纵横脉弟子偷偷竖了个大拇指,聊表敬意。
“师弟,你这手【纵横捭阖】不遑多让。”
而此时场中的法脉弟子与兵脉弟子终于感受到了空气中回荡的剑气之威,但却为时已晚,因为小说脉与纵横脉这一手看似无意的举动,却恰好封死了他俩逃脱的出路。
“两位师兄莫慌,看我为你俩披荆斩棘,开一条脱困的活路。”
就在这时,农脉弟子陡然爆发真气,赫然是百怪武夫之巅峰,一身的真气随着心法运转,悄然聚拢在他的剑身,眼中的杀意不再是望向画阿酒,而是落在了天幕之上,或者说是【蛛丝马迹】与【纵横捭阖】之上。
岁暮锄犁傍空室!!!
“给我一剑破开啊。”
下一刻,农家弟子的真气齐聚一堂,如潮水般蜂拥而出,那宛如实质化的真气摧枯拉朽般席卷全场,势不可挡。
画阿酒的眉头微皱。
李成蹊的笑意上扬。
法脉弟子怒不可遏,大声骂道,“混蛋,你这一剑究竟是想打哪里?”
兵脉弟子已然不再顾忌,破口大骂道,“王八蛋,等我伤好了,定要去你农脉杀你祭天。”
小说脉弟子捂着肚子,暗自窃笑。
纵横脉弟子捧腹大笑,连道几声好,“农脉师兄,你是想笑死师弟,好继承师弟的纵横身份?”
这一剑递出,农脉子弟心如死灰,而且他也已经没了力气再出一剑,颓然后仰,倒在了地上,嘴里止不住地骂骂咧咧。
“阿酒,你这剑还出不出?”
画阿酒犹豫了会,“那俩家伙被农脉弟子伤了根基,估计我不出剑,没人救得话,也活不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出剑?”
“我可不可以把这一剑送给天上的那些人?”
“阿酒,你的想法很危险,要知道那些人躲在天上,对咱们未必不是件好事。”
画阿酒笑了笑,看着少年的目光,不怀好意道,“当初你和我第一次离乡,可不是这个态度。”
“此一时彼一时。”
李成蹊话虽这么说,但他看画阿酒的执念未消,居然还在积蓄体内的真气。
“你真想让他们下来?”
“凭什么大家都是武夫,这群小崽子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难不成小爷是个任人观赏的花瓶不成?”
“他们可比村里的马蜂窝麻烦更大,一旦惹恼了他们,咱们出了安如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你要知道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他们的力量不只是在安如山影响深远。”
画阿酒体内的真气几乎都快压抑不住,笑道,“根老广结善缘,可不就是想让咱们在外少吃点苦头。”
“丑话我都说在前头,以后有苦头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画阿酒小腰一扭,酒葫咚咚作响。
“赶紧滴,替我揭开酒塞,我要葫芦里的酒气。”
“这群小崽子,杀肯定是杀不死的,但要他们吃点苦头,我还是做得到的。”
李成蹊不疑有它,赶忙揭开酒塞,立马就闻到酒香扑鼻而来,神情恍惚。
“稳住灵台,可别贪杯。”
下一刻,小小少年画阿酒放声吼道,“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一刻,天上武夫,皆如醉鬼,似雨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