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琛第二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手一抖将刚才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一大段话给全选删除了，他无语了片刻，惋惜了一下微信没办法ctrl+z，索性便不管了，拿起另一个坚持不懈震动的私人手机。
“哦——他们俩在一起了？速度够快的啊。”
工作室里除了他空无一人，不远处平板有游戏在挂机，轰轰隆隆的打斗声听得不甚真切。听着电话那头不紧不慢地汇报，戚云琛混不在意，轻笑了一声。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记住，别被他发现了。”
男人面无表情，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只是打开小几上的玻璃罐拿了颗淡黄色的糖果，剥开糖纸扔进嘴里，酸中带甜的味道席卷而过他的味蕾，刺激得他微微皱眉。
嘶，好酸……女人都喜欢吃这种东西吗？
他眼神嫌弃着，却没有舍得把到嘴的糖果吐出来。
打开手机，点开某个文件夹，输入密码，空灵的音乐在房间里静静流淌，一点一点抚平他内心焦躁的情绪，戚云寒听着人鱼的歌声，磕着人鱼的糖果，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戚大明星毫无形象地仰面瘫倒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漫无目的地默数吊灯上的小灯数目。
咔嚓咬碎快要含化的糖果，随手又塞了一颗，皱眉忍耐了片刻，等糖果变小之后再度咬碎……
“……”好像有点无聊。
双目放空了得有十几分钟，听到手机传来震动，戚云琛懒懒歪头，点开信息瞥了一眼——
他双眼一亮，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抓起外套就兴冲冲往外跑。
“有好玩的了。”
*
半个小时后，宁宁睁着一双兔斯基眼坐在电影院里。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为同行贡献票房？”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部国产爱情喜剧片，从导演制片人到演员都不是圈里有名的人物，恰好现在还是中午十二点多，看电影的人算上她和戚云琛，满打满算也就六个人。
此刻两人正全副武装躲在角落里，得等到电影正式开始才敢把口罩帽子摘下来。
“我来这儿当然是因为有好戏看，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我还不叫你来呢。”戚云琛一脸被冤枉的表情，随后他就撑不住眼底的笑意，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她胳膊，“你买的零食呢，别都放你那边啊，我够不到。”
宁宁挑眉，把爆米花和可乐塞到他怀里，侧头看了看播放厅门口刚走进来的两个人，“我明白了，又是卢雪莹啊，你对她可真是‘爱’得深沉……呃，等下，跟她一块进来那个男人是谁？”
她明明记得，上次和戚云琛出门玩的时候，看到的是卢雪莹和戚云寒，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女主已经和第一个男主，也就是戚云琛他弟戚云寒交往了，这才过去多久啊，这么快又换了一个？
之前《美食大作战》一经播出就引起了诸多热议，有了热议和话题就有了流量，追拍宁宁和戚云琛两人的狗仔数量激增，好在戚云琛这方面经验丰富，饶是节目之后两人私底下又碰面了两三回，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一开始只是性格相投，又觉得两人性格也合拍，一起玩的次数才多了些，直到有一次目睹男女主上酒店开房，戚云琛这心黑的当场就给拨了报警电话，还说有未成年非法招那啥来玩……这事之后，他们两人就迅速从点头之交进化为狐朋狗友。
据说那次戚三少被家里教训的很惨，女主角也在学校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
宁宁对这家伙一顿骚操作简直叹为观止，也更为深切的了解到这人对主角团的厌恶有多么根深蒂固。
——这简直是见缝插针地给人添堵啊。
骤然陷入黑暗的电影院让她回过神来，屏幕上开始播放起广告，巨大的回响足以遮挡住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肯定知道，说不说？不说就不给你吃。”少女笑眯眯地伸长手臂，眉眼生动活泼，自从戚云琛在她面前暴露了恶劣的一面，她也有来有往地给他看到了一点小秘密，比如……她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压制一个成年男人的怪力。
哪怕戚云琛挣得上半身都歪了，那只单手箍住他两只手腕的纤细胳膊依旧纹丝不动。
但男人对自己被压倒性力量压制的局面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情绪，相反他的注意力难得并没有放在卢雪莹的位置上。他突然探头，垂眸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果然叫你出来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电影这么无聊，有你陪着就有趣多了。”
宁宁：“……”知道无聊你还来看？
好吧，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卢雪莹……不对，是为了抵抗该死的命运对吧？戚云琛原本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优雅大气什么的都是在娱乐圈里树立的人设，真正的他虽算不上难伺候，但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得不在殊途同归的命运里挣扎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次次都以惨死告终，性格中黑暗的一面难免会被放大。
尤其是他似乎对情绪方面十分敏感，在察觉到她并不会真正动手伤到他之后，这家伙在她面前就越发地……放肆了。
宁宁在他隐含得意的目光中叹了一口气，凉凉道：“我看你一碰到卢雪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不需要我嘛。下次遇到这种事你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好了，我对女人可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老是躲着我的经纪人走。”
男人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考虑的片刻，慢慢抿起嘴唇，“不对啊，你躲着你经纪人是因为你不想拍戏，跟我又没关系。”
所以凭什么迁怒到他头上，这不公平！
“……”宁宁歪头，“你连这个都知道。”
戚云琛皱了皱眉，“听说过一点，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拍哭戏？”
话题至此瞬间歪楼，宁宁目光奇异地看了他半晌，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这一点，她倒是看出来了。
……至于么，和卢雪莹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虽然看起来长相还不错，斯斯文文的，但一看就不是女主角的后宫之一，顶了天了也就是一个炮灰男配。
他不想说，除非这个人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明愿意给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却在很多事情上都瞒着她，也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