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地牢中，黑牛的肉身已经被剥离，魂魄被数道结界封锁在玻璃球中。
他看着眼前被绑在刑架上的肉身，心里有种古怪的错位感。
一旁满头白发的道人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灵符，面色严峻：“现在还不想说点什么吗？”
他冷哼一声道：“说什么，我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白发道人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灵符往玻璃球上一贴。
瞬时间，灵符燃烧成纸灰，附着在玻璃球上。
似乎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变化，黑牛笑道：“吓唬人呢，啥东西都没有。”
然而他话说完没多久，纸灰上开始跳动大量金色闪电，钻入玻璃球中。
他只感觉身处雷电满布的云层中，大量雷电从他身边闪过，没有劈在他身上，光是其中携带的威能就让他提心吊胆。
雷电被白发道人掌控，现在还没劈在他身上，完全是因为白发道人还想给他一点反悔的机会。
审问中，最有用的不是让犯人被疼痛支配，而是在痛苦降临之前，对犯人造成的心理压力。
“现在还失忆吗？”白发道人低声问，话语平静。
黑牛咬牙切齿，他自然知道现在雷电没有劈到自己是对方有意为之，可事态进展到这一步，已经说明，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必然会让这些恐怖的雷电攻击自己。
短暂的沉默，他选择了忍一手。
“想从我身上问出东西，没门！”
雷电如同千万道钢针扎入他的魂魄中，一瞬间的疼痛差点没把他击得魂飞魄散。
“行啊，弄死我最好！”
他大吼着，想要用这种话来尽早让对方结束自己的性命，免得经受更多折磨。
不过雷电的攻势很快消退，由之前的万钧雷霆，变得只剩下千钧，百钧。
饶是如此，每次雷电劈过，他还是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渐渐他脑袋里有了招供的想法。
约莫一刻钟过去，雷电灵符的力量消散，他心中长舒一口气，感觉这雷电灵符也不过如此，忍一忍总能过去。
相比背叛，他更希望英勇牺牲。
审问室外，洪远洋已经等待了数分钟，刚才他已经看过红魔的审问，相比黑牛，红魔的韧性和倔强更高，被折磨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谩骂，似乎一心求死。
白发道人之前就察觉到了洪远洋的到来，眼下也没急着去审问黑牛，从审讯室的侧门里走出，看到洪远洋后，恭敬地拱了拱手。
“情况如何？”洪远洋低声问，心里有着一股不甘心。
在他看来，吴峥的话实在有些狂妄，在还没审问的情况下就断言对方早有预谋，要对柳舒下手。
“大人，他现在还处在嘴硬阶段，想让他开口，应该还要两天时间来磨。”白发道人沉声道，对于撬开犯人的嘴，他心中是很有谱的。
下一秒，洪远洋说了一个让他犯难的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我要知道结果。”
白发道人愣了一下，刚准备笑着解释，就听到洪远洋继续道：“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他们是否之前就打算埋伏柳舒，用什么办法。”
如果只是询问个别问题，一个小时倒是可以做到，白发道人点了点头，便走向审讯室。
见白发道人进来，黑牛呦呵一声：“休息好了，可以继续了吗？”
他这话实在是不高明，原本只是想气一气白发道人，但下一幕直接让他愣住。
只见白发道人一点不含糊，手往腰间一摸，直接拿出一把黑色灵符，脸上露出“你懂的”笑容。
黑牛脸色黑如铁，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说出那句话了。
不出十分钟，三张雷电灵符直接把他劈地无法思考，心中只想着快点下地府。
眼下，雷电灵符的力量减弱了一些，白发道人手里再抽出一张，冷声问：“现在还失忆吗？”
黑牛此刻再也没办法嘴硬，一字一顿地说出两个字：“我，说。”
审讯室里，原本准备离开的洪远洋停下了脚步，看向单向玻璃内的黑牛。
“当时我们三个人，受了天士的命令，在西面躲着，就是想等吴峥和柳舒出现，然后灭了他们。”
“用什么办法灭？”
“天士给了我们一人一张符，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人冒头，我们将符咒捏碎，符咒就能自行攻击他们。”
“符咒在哪里，你身上？”
黑牛嗯了一声，说就在自己隐藏的乾坤袋里。
很快，藏在他腹中的一个小乾坤袋被取了出来，一张血红色的符咒送到洪远洋的面前。
白发道人已经站在一旁，眯眼看着这血色符咒，眼皮跳了两下：“这是嗜血魔符，若是让它发挥出力量，能将目标精气全数吸收……”
洪远洋面色十分不悦，吴峥又一次说对了。
不过他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吴峥说对了，打了他的脸，相反，他还很高兴吴峥能说对。他之所以不高兴，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如果当时真的按照他的想法去做，现在柳舒很可能已经被杀死。
随后，他将嗜血魔符收好，这种东西，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留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到达隔壁审问红魔的审讯室，此时红魔依然顽强地抵抗着，没有透露出半个字，他吩咐人将红魔的身体仔细探查一番，最终在红魔腋下找到了隐藏的乾坤袋，将嗜血魔符取出。
这一切都在红魔面前实施，看到他们十分精准地将嗜血魔符找出，红魔瞪大眼睛，恶狠狠道：“黑牛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招了！”
洪远洋看向红魔，笑了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快点交代了，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这边的折磨手段虽然没有雷电灵符来的凶猛，但也不弱，红魔嘴上强硬，可心理早已有些支撑不住。
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悉数交代。
洪远洋并没有耐心等待，约莫一个小时后，他在办公室里收到了审讯人员发来的文件，一条条看下来，他对鬼头这个队伍的整体情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同时，有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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