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遥一脸无辜地看着两位柳眉倒竖的至交好友,实在不知道她们在气什么。
“大小姐,安先生在楼下等您了。”中年仆妇恭敬地站在门口禀告。
她如蒙大赦地跳了起来,“你们慢慢讨论,我先出去了!”
“喂,这是你的婚礼,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严溪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了。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安从哲一把接住飞扑入他怀里的宋遥,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又被她们烦了?”
“真的好烦啊,她们正在为我要穿哪款婚纱吵得不可开交,我在一旁实在是不耐烦,结果就睡着了,她们两个都被气得不轻,”她一脸委屈地说,“还好你及时来救我脱离苦海。”
他轻咳两声,“事实上,你可能也会觉得烦,我是来带你看新房的。”
她愣了一下,结婚之后她当然不可能长住宋家,虽然宋靖丰对家破人亡,却拥有庞大产业的安从哲十分眼热,甚至还一度存了招赘的心思,但他们俩都不是容易被人摆布的人,怎么会甘居宋靖丰之下?
所以早在刚发现宋靖丰有这种意图的时候,她就将这棵小苗掐死在萌芽状态了。
结婚后,他们就可以不受长辈约束地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一年多前安从哲就和她一块儿选中了一栋房子,之后装修的琐事她并不上心,全都交给了安从哲。
“你决定就好了,”她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待会儿宋弘毅下课回来我还得带他去骑马。”
和操心婚礼这种烦心事比起来,她宁愿去折腾宋弘毅。
这几年在她的折磨下,宋弘毅由原来的抵触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习惯,走过了一段十分曲折的心路历程,悟出了不少人生真谛,反正明的暗的都算计不了她,与其挣扎反抗,还不如放松享受。
自从他自暴自弃后,姐弟关系倒是有了很大改善,宋遥天性好动,成天拉着他接触各类运动,倒是把他的身体练得不再像原先那样孱弱了,人也更阳光了一些。
“看来在你心中,他比我还重要。”他神色淡了下来,还带了一丝委屈。
她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连忙放软了声音哄道,“怎么可能,有谁能比你重要?”
他如愿以偿地将她拐走,握着她的手,淡淡地说,“方耀明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但是自颈椎之下都瘫痪了。”
就在前天,方耀明突然出了车祸,据说现场十分惨烈,当场死了三个人,方耀明能捡回这条命已属不易。
她唇角微勾,“也算是报应,恐怕不是关明干的,就是方尚东干的。”
虽然他们都恨极了方耀明,可自从他被方尚东自家主的椅子上拉下来后,他们就不再下狠手针对他,最多是在关明和方尚东面前煽风点火罢了,就算一时灭不了方家,但引得他们内斗,消耗他们的实力,对安家和宋家都是一件好事。
“是方尚东干的。”他的消息向来灵通。
方耀明心高气傲,向来不安分,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这几年间没少给方尚东下绊子,估计是将方尚东心里那仅存的一点情谊磨灭殆尽了,上位者的枕畔岂容他人酣睡?于是出手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之骄子方耀明恐怕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床上,一身的抱负再也无处施展,这样比杀了他还更让他痛苦。
“夏语嫣的孩子还好吧?”方耀明的下场让她想到了那位如白莲一般纯洁的姑娘。
“送进福利院了,孩子很健康,长得也挺好的,应该今后会有人愿意领养。”他面无表情地说。
夏语嫣在方家的精神病院里奇迹般地怀孕了,原来她为了离开那里不惜勾引医生,可惜她赔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无法如愿以偿,而孩子到底是哪位医生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方耀明失了势,方尚东对她并不看中,只准备将她一辈子囚禁在精神病院里,在无人关心的情况下,夏语嫣就这么把孩子生了下来。
产后第二天,她就发了疯想把这个孩子掐死,幸好及时被人发现,医院里的人到底还是不忍心亲手杀害这么个小生命,就将这个孩子弃在路边,安从哲让人把孩子送回了云留市福利院,也算是让孩子回到祖籍,希望她长大之后不要再重蹈母亲的悲剧。
他知道她想起了自身的遭遇,难免有些感伤,便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为这种人伤感没有意义,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安从哲设计的房子充满了未来感,以白色为主,到处都是智能家居,看得她目瞪口呆,“今后我们就是要住在这个外星人的飞碟里吗?”
他略显尴尬,“你不喜欢?”
她没有回答,指着不远处的隔断问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狐疑地走了过去,再度震惊了,那儿是一个巨大的彩色电子显示屏,屏幕上竟然以每三秒一帧的速度放着她的照片。
“你,”她不由得有些尴尬,“这也太浮夸了吧!”
“浮夸吗?”他很满意地看着显示屏,“我觉得很好啊,我想你又见不到你的时候,就躺在床上欣赏你,幻想你就在我身边。”
她不由得看了看正对着照片的大床,隐约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想必他忍得很辛苦吧,她就这么俏生生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他被她看得晕红了一张脸,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她突然猛地揽住他,费尽全身力气用自己的唇堵住他的嘴,将他一把推倒在床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缓缓跨坐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因为*而变得迷离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这次无论你找什么借口,我都要办了你!”
他痴痴地望着自己上方那张越发精致妩媚的脸,毫不意外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确切地说,她的眼中也只有自己。
“好。”他颤着声音,逃无可逃,而他也从来不想逃。
这几年,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本想着把所有的美好都留到新婚之夜品尝,看来最后还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