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行政楼没一会儿,乌云布满天空,随后雷声轰隆隆的响起,雨,倾泻而来。
陈舒书低垂眼眸思忖,留在这等雨;还是直接冒着雨跑回去。
申城这天气,雨说来就来。
正当发愁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唤声,吓了她一跳。
她转身凝望,只见许书卿半倚靠在墙上,正眼含笑意盯着她。
陈舒书眸色微微一沉:“在那站多久了,你突然的叫唤吓了我一跳,是不是故意要吓唬我,哼......”
许书卿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回:“没有故意吓唬你,原本是想让你主动发现我在这而已,谁知,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才主动打招呼,没想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
陈舒书意识到自己错怪他了,瞬间闭了嘴。
朝他眨眨眼,顺道拉了拉他的衣摆。
他还是一副现在的我正在生气中。
气氛陷入一片沉寂中。
这小学弟气性比自己还大,错也认了,还不搭理人,给他摸摸头,还是买点礼物哄哄,展现“钞能力”的时候到了。
陈舒书想来想去,决定摸摸他的头。
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许书卿表面装着一副云淡风轻,实际他心跳如擂鼓,心中燃起一丝小雀跃。
他深呼吸,慢慢冷静下来。
他捏了捏指节,压低嗓音询问:“送你回去。”
陈舒书迫于自己没带伞弱势,憋屈地看了他手中的雨伞片刻。
许书卿没给陈舒书拒绝的机会,长腿一迈,往前走。
陈舒书愠恼,哟呵!小学弟,现在对她说话语气,直接是陈述句还不带拒绝的模式。
许书卿撑开伞,两人并肩而行。
东大校园内,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
潮湿的地面泥泞不堪,路上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身上溅到泥水。
这是一把单人伞,伞下两人隔衣相贴。
陈舒书感慨,怪不得那些谈恋爱的小年轻,喜欢两人共撑一把伞。
光明正大揩油,傻瓜才会拒绝!
正神游太虚中,打脸不要来的太快。
为配合早上束腰蓬蓬裙,脚上配的是一字扣细高跟鞋。
一不小心,鞋跟卡进了排水沟缝隙,脚一歪,陈舒书险些摔倒。
许书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他低头瞧她:“有没有受伤。”
陈舒书感觉这段时间,在他眼前出尽洋相。
她故作矜持回:“没事。”
她打算自己把鞋跟拔出来,手压着裙摆,正要弯腰。
许书卿沉着脸,拽了一下她。
平常不总是黏糊、撒娇模样。
好家伙!今天变成独立、坚强模样。
他怒喝道:“当我是一个废人。”
陈舒书睨他沉下的脸色,原本要开口回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地合上。
许书卿把伞递给她,蹲了下来,雨水飘落在他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挂了些许水珠。
倏地,他用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
掌心薄茧划过脚踝的肌肤时,一阵阵的酥麻。
陈舒书一怔。
许书卿说:“站稳,扶着我的肩膀。”
他眼神微凝,只见她脚后跟被鞋子磨破一层皮,渗出殷红的血。
“不是说没事吗,学姐?”他指了指她的脚后跟。
陈舒书眼神闪烁不定,干脆别过脸,装死!
许书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怎么滴,总不能咬她吧!
他强制性把她带到校医室,一则是怕她脚扭伤,二则是处理伤口。
陈舒书觉得他小题大做了,自己回去稍微包扎一下就好,这又不是需要缝针级别的伤口。
害,今天的学弟有些霸道,有点怕怕!又是小心动的一天!
她忽而一阵鸡皮疙瘩,她这想的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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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的医务室位于学术活动中心东南侧,靠近南门。
许书卿拿上她的校园卡,在大厅自助机挂了一个号。
201,就诊室。
陈舒书把受伤的右脚,慢慢地向楼梯上挪,刚还觉得问题不大,忽然间一股钻心疼往上涌。
她还是不相信事实,再次尝试。
“嘶”疼得她的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就该让你吃点苦头。”许书卿拧起眉峰,看着她。
他一只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腿弯处。
他双臂向上勾,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叩,叩”
陈舒书敲了敲门。
许书卿就这么抱着她走进就诊室,他向医生大致地描述了一遍她受伤经过。
女医生指了指就诊室的医用床,让她坐上去。
“啊!啊!啊!好疼......”陈舒书的疼得泪水在眼眶打转。
“踝关节外侧韧带损伤。”女医生摘上医用手套,随后在病历本上洋洋洒洒写了几行。
“医生,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许书卿忧心地询问道。
“在饮食上没有太多禁忌,只要不吃辛辣,油炸类食物就可以。”女医生说,“小伙子,瞧你这紧张样,女朋友?”
“没,不是。”许书卿脸腾地红了。
女医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在说什么。
许书卿把她放在一楼的候诊椅,先去缴费后再去药房拿药。
没多久,他拿着刚取的药,把病历本给护士,让她讲一下膏药的使用方法。
女护士接过病历本,问:“同学,病历本上的陈舒书,是设计学院的,专业是视觉传达。”
许书卿不知这女护士问这些信息何意?淡淡地回了一句:“是。”
女护士激动不已地说:“好好表现的时刻到了。”
许书卿当她不太正常,噤了声,往前走。
“同学,你是不是也很崇拜她的爸爸,他爸舒星河就是我们医学院的香饽饽,捐楼,捐器材,药品......那是一个豪气、大气。”女护士喋喋不休道。
许书卿听到“舒星河”这名字微怔,停顿脚步。
“舒星河真的是她爸。”他瞳孔微震,“她妈是不是叫陈珈嫚,是一名医生。”
“同学,当然是真的,还是亲生的。”女护士打趣道,“哦,舒先生确实说过她的太太姓陈,具体名字没说,还拜托大家给他留点隐私,不要打扰她的太太。”
他们上完药,雨也停了,天气放晴。
许书卿从书包拿出一个外套,让她系上。
陈舒书饶有兴致看他:“好家伙,书包这不是有外套,现在才拿出来了,你挺会来事的。”
许书卿低语:“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舒书朝他嫣然一笑:“没事。”
她趴在他的后背,隔着衣物感受着他的体温。
陈舒书深呼吸了一下,往他后颈处靠了过去,轻轻浅浅的呼吸热息,落在他脖颈处。
许书卿好像停顿了一下,在她还没察觉时候,他突然说了句:“抱紧。”
“……好。”
陈舒书把原本抵在他肩膀的手,慢悠悠地圈在他脖子上。
少年身上的淡淡衣皂香飘至鼻息。
许书卿走的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