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道:“红红可神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上次要不是它提醒,十七都没发现有人潜入。”
狐狸用脸蹭着音盏,一副“快夸我”的得意模样。
十七摸了摸鼻子,道:“这哪能怨我,那人凝神屏气的功夫一流,速度还快,我哥不也没追上他!”
花燮说过,来风是他培养的人中速度最快的,居然连他也追不上,可见那人实力不弱,为何被发现就跑了呢?
“是什么人?你看清了吗?”
“没有。”来风摇头道:“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能看出是男性,瞧不清模样。”
黑袍!
音盏立即想起在兽林看到的那个黑袍人,心道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对了。”来风又说起另一件事,“翟明霁失踪了。”
音盏一惊,“失踪了!此消息可真?”
“属下调查过,确有其事。”
“翟家什么反应?”
“刚开始有派人寻找,据说他被火烧伤毁了容貌,醒来后曾欲自杀,被阻止后人就不见了,可能离开了金陵或者……死了,翟家人向来冷血,大约觉得翟明霁还活着人也废了,后来就没有派人再找。”
不!
翟明霁应该没有死!
音盏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在出事后三天。”
“那个黑袍人呢?什么时候出现的?”
“出事第二晚——”来风从她的问话推断出什么,“难道两者间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但如果夜探王府的和音盏见到的那个黑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她几乎可以肯定兽林中那道充满怨恨与敌意的目光便是来自翟明霁。
他被火链符烧伤,所以身上藏着绷带,并对她抱有强烈的恨意……这些都能对得上。
只是翟家派人寻找,莫非对黑袍将人带走不知情?还是在做戏?
……
傍晚,花燮果然如锦瑟猜测那样没有留在宫里用膳,提前回了王府。
一道来的还有好几大箱子,据说是皇上的赏赐,黄金白银以及各种稀奇玩意儿,音盏随便打开一箱就是珍珠玛瑙,再开一箱是玉石翡翠,看得她啧啧称奇,揶揄道:“这做了皇上的乘龙快婿就是不一样,赏赐挺多啊!”
花燮这会儿穿着及冠仪式上的华丽礼服,白色为底,绣着暗纹,走动间浮光掠影,袖口、领口以及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凤纹,头发高束,带着华丽庄重的紫金冠,大约是服装正式,又或是正式成人了,看起来比平日成熟稳重。
当他斜着眼睛看过来时,眼尾挑起的弧度魅惑妖冶,立即将这种“端庄”的错觉打破了。
“你看上去挺高兴啊。”
花燮缓缓上前,逼视着她,“巴不得我给人家当女婿,嗯?”
音盏余光扫到锦瑟招呼搬箱子的家丁离开,银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偌大的院子瞬间只剩下两人。
“难道不是?”音盏看着他,故意道:“那为什么赏赐这么多东西。”
“哼,是的话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我……”
“想好再开口,说错话就惩罚你!”
看着突然凑近的脸,音盏蓦地旋身后退,花燮却好像提前知道她会怎么躲似的,脚尖着力,跟着一旋,伸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就朝桃花树掠去,将人抵在树上来了个树咚。
音盏睫毛微颤,鼻尖嗅到混合着阳光气息的桃花香,才从恍惚的状态中回神。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花燮,引以为傲的反应力就会变得迟钝起来,从他靠近、旋身、伸手……明明每个步骤她都有机反抗或溜走,偏偏像中了邪似的没有反应。
难道是最近安逸日子过多了,警惕性和反应力变弱了?
不,音盏发现根本原因在于自己对花燮没有提防心,才会屡屡被“偷袭”,要命的是她对这种行为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沉沦其中。
如果换个人——不行,她会打人!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想什么呢?”
花燮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音盏竟然发起愣来,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困惑,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像只警惕又迷糊的小猫,殊不知这模样实在太诱人了。
天然撩要人命啊!
花燮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揽着她腰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
“哎呦痒!”
音盏一下子蹦起从他身边滑开,杵着腰躲到边上,红着脸道:“我最怕痒了,你别弄我!”
花燮低下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笑容潋滟,“好,我不弄你。”
音盏从他这话语中听出了不怀好意,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只好哼唧道:“你不是回来陪我吃饭的嘛,饭呢?”
“我点了外卖,马上就来。”
“外卖?”
很快,音盏就知道什么是外卖了——花满楼大厨炒出一道菜,就有身着明黄色鲜艳服装的人脚不沾地火速送来,掀开罩盖,冒着热气的菜仿佛才刚出炉。
“为什么不直接去花满楼吃?”音盏十分不解,这样来回送很麻烦啊。
花燮笑着给她倒酒,道:“子岑的‘乘风快送’要开张了,这是宣传手段。”
接着他仔细解释了一下这个“乘风快送”是何物,音盏立即明白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共享服务型行业,想让人们快速了解并接纳使用,少不了宣传手段。
今日花燮这一出“点外卖”,众人看到那些身着明黄色统一服装的快送员一趟一趟来回王府和花满楼,必然会好奇关注,进而了解到“乘风快送”是什么,必会口口相传争相效仿,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广了这项新业务。
音盏由衷夸道:“这主意是你想的吗,真是天才!”
花燮十分谦虚,“这不算什么,推广其实都是一个套路。”
音盏却很感兴趣,又问了些别的,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不断有新菜送来,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外面因为“乘风快送”而掀起了一波新的茶余饭后,两人也吃饱喝足,躺在院子里赏花看月。
音盏伸手接住了一片飞落的花瓣,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这桃树花开不败呢?”
花燮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看着她,笑着解释,“这棵桃树来自甯姐的家乡南水兰溪,那儿的桃树只开花不结果,非常有名,父亲便慕名拜访时结识的甯姐,后来两人成亲时,父亲担心她思念家乡,特意移植了一株桃树过来。”
音盏听得动容,“原来他们是自己认识的,我还以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花燮道:“虽然身在王府,有些事身不由己,但爷爷一直秉存的信念是只讲大义,不拘小节,当初皇上并不同意父亲的婚事,是爷爷力排众议促成的,幸亏这样,不然就没有我了。”
音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花老王爷的英明果断更加钦佩。
“你为什么叫王妃甯姐呢?”
花燮眨了下眼睛,“你不觉得她很年轻吗,更像是我的姐姐。”
其实,王妃生下他的时候还不足二十岁,比带着记忆穿越来的花燮还小两岁。
音盏只是好奇,并非觉得这样不合礼数,所以问过就过了,又提起了别的事。
“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今日宫里的事呢?皇上真的没有提指婚的事吗?”
花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么在意这件事啊。”
“当然。”音盏撇嘴,“我陪你演了一场戏,想知道结果很正常啊!”
“结果很好,只是——”花燮露出惆怅的神色。
音盏紧张起来,“只是什么?”
“我被正式晋封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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