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盏还没想明白自己对花燮是个什么心思,但这次赶回金陵的很大原因就是皇上要给他指婚,她心里不太乐意,尤其经过今晚后更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
只是这样一来,之前的诈死就白费了,花府又会因为她卷入危险中。
不过,这都是她自以为是的纠结,谁知道花燮会怎么想,既然喜欢自己,就要有面对危险的觉悟,不如直接把话说开。
“帮,但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行啊,今夜有的是时间,进去慢慢说。”
音盏这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了,她看向窗外,“这是哪儿啊,不进城吗?”
“子岑在城外的别院,用来安置收集的奇珍异兽,今夜我们在此休息,明日再进城。”
说着,花燮将车门打开,伸手要拉她,音盏动作更快,嗖的一下跳下车,站稳后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十七。
四目相对,各自都有些尴尬。
音盏是觉得十七肯定听到了刚才车里的动静,觉得很不好意思。
十七的心情则更复杂些,公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开棺验尸,然后怒气冲冲去万兽楼与言少当家打了一架,回来后脸色极为难看,挨个罚了他们……再接着京里就有了公子与言少当家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传言。
能跟在花燮身边的人,即便不是聪明绝顶,心思也是很敏锐的,立即琢磨得七七八八——银盏没有死,十有八九就是言少当家那个师妹。
今夜,猜测得到证实。
十七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绝美若妖的少女,实在难以和之前朝夕相处的银盏联系起来,而且刚才车里动静不小,光用听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瞧见少女嘴唇红肿,更是低下头不敢多看,局促道:“属下见过盏公……盏姑娘。”
音盏则很快恢复了淡定,笑着说道:“十七,好久不见,大家都好吗?”
“好、都挺好的。”
“对了,刚才打劫的是来风?”
“是我哥,不过说话的是十三。”
“十三?”
“就是在兽林和我同行那人。”花燮从车上下来,笑道:“这次十三同我一道回来的,他擅长模仿各种声音,你刚才没听出来吧。”
音盏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阿银也是你们引走的?他说闻到香味,什么味啊?”
“烤小羊腿,从炎塞国带来的最好的羊羔,现宰现烤,锦瑟在那边准备,你哥哥的鼻子确实灵敏。”
“为什么支走他?”
花燮看着她笑得暧昧,并未回答,而是引着她往门里走去,“这里离城不远,两个小时的脚程,骑马就更快了,你车途劳顿,沐浴换身衣服,再慢慢告诉我你要说的事如何?”
音盏并不急着回城,她只是不明白花燮为何不直接回去,而是要在这里住一晚,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音盏也没有异议。
“这里有烤羊腿吗?”
“你想吃就有。”
于是,音盏跟着他进到这座修建得清雅幽静,别具特色的庄园,里面的下人训练有素,看到他们也不惊奇,非常周到热情,不知道是花燮经常来还是主人特意交代过。
“这座庄园连着山,子岑那些宝贝就圈养在山上,有专门的人看守,虽比不上东皇苑占地面积大,但收藏丰富,观赏性强,只是天黑不便,不然带你去看看。”
音盏心道兽有什么好看的,她见过的兽比吃的饭还多,早就腻了。
花燮捕捉到她眼里的不以为意,眸光微闪,笑着说道:“不想看兽的话,这后院有片枫林,林中有温泉,可以月下泡澡,欣赏枫叶,也是美事一件。”
音盏眼睛一瞪,结巴道:“你、你要和我一起泡……泡澡?”
花燮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扑哧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本想说你去泡澡,我去安排烤小羊腿,既然美人相约,那就一起泡吧。”
身后的婢女闻言纷纷红了脸,抿着唇偷笑。
音盏大囧,“谁要你一起泡,想得美!”
花燮露出惆怅的样子,“唉,以前明明一起泡过……”
“闭嘴!”音盏恼怒地蹦起来捂住他的嘴,脸红到脖子,“那、那是意外,你别瞎说!”
花燮低头,见她仰头瞪着自己,月色下的皮肤宛若白玉,左侧脸颊映射则灯笼橘红的光,衬得五官愈发明艳瑰丽,尤其眼尾那抹泛红的氤氲,勾得他心神荡漾,情难自制,抓着她的手轻轻一吻。
音盏明明是去捂他嘴,这下倒是像自己送上门给人亲似的,手心湿润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火烧火燎地抽回手,扭头往前大步走去,“我要去沐浴了,你去准备吃的吧,饿死了。”
花燮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抚上唇,低低笑了起来。
万兽楼,竹院。
言雪衣静静听完车夫的汇报,挥手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车夫离开后,站在一旁的方管事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少东家,这皇城方圆五百里哪里会有什么盗贼,依我看是有人特意针对,只要派人搜寻定能找到。”
“不用。”
方管事还想说什么,就听言雪衣淡淡道:“若无别的事,你也下去吧。”
他只好告退离去。
等屋里只剩下言雪衣一个人时,他才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孤月,神色晦暗。
以她的身手,若非自愿,谁能将其劫走。
劫走她的人身份也很好猜,离事发地不远有处庄园,名义上是江子岑收藏奇珍异兽的地方,实际上却是花燮置办的别院。
这人故意弄得大张旗鼓,生怕他不知,又看准了他不会去要人。
如何能去,他这个师兄是假的。
自从那日被花燮一语道破心思后,言雪衣难堪之余,心里也是很痛苦的,他承认自己对音盏过于关注,但一直以来都是当她为知己好友,并未有过非分之想,直到中了蛛毒引发心魔,他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真正渴求的是什么。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改变现状,情感对于他而言太奢侈,不能要,也不敢要。
只要继续这样就好,偶尔能看到她,说说话,喝喝茶,他就满足了。
谁知花燮发疯,不管不顾就将他极力隐藏的真心刨出来,赤裸裸地逼他面对,言雪衣隐忍惯了,没有花燮那种随心所欲的冲劲,那日被逼得与其大打出手,亦是难堪所致,过后颇为后悔,他对音盏有私心,却不想让她知道,怕两人相处起来会别扭。
此刻得知花燮将人劫去,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他也是人,也会嫉妒、吃味,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也该回去了,言雪衣心想。
等明日加固封印后就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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