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石九成怕杜学昌来找水春月的麻烦,就在后边跟了来,果然不出所料,还真让他猜到了!
石九成笑道,
“妈的,老色鬼快走火入魔了!”
水春月“啐”了一口,
“呸,真不要脸!”
石九成嘻嘻笑道,
“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呢!”
水春月气的拧了他一把,
“你可真行,人家惦记你媳妇,你还能笑的出来!”
石九成道,
“杀猪也要等到过节不是吗,跑不了他!”
“春月,十多天没去金财大爷那里了,我去看看他!”
水春月道,
“去吧,别待时间长了啊!”
“你怕杜学昌再回来?”
水春月咬着牙道,
“来我也不怕,你以为我就好欺负!”
“那是,我媳妇女中豪杰,怕过谁?”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又嬉皮笑脸的!”
石九成说道,
“还有几个烧饼,我给他带去吧,他一人一口的,也当尝尝鲜!就是少点!”
水春月道,
“昨天焖的鱼还剩了一碗,你要愿意带着也行!”
“好嘞,这回齐活了,老爷子晚上甭做饭了!”
到了刘金财家,老头刚从大街上回来,一看石九成拿着东西进来乐了,
“兔崽子,又给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石九成举了举手,
“烧饼,焖鱼,刺都焖烂了,卡不住你的老嗓子!”
刘金财更高兴了,
“我正想喝两口呢,你就送鱼来了,好小子!”
石九成问道,
“你拿什么喝呀?”
刘金财不屑的道,
“喝酒就是喝酒,还拿什么喝,你没见到过蘸酱油嗦拉筷子头喝酒的?”
石九成把鱼给老头倒进他自己的碗里,说道,
“没见过,没有吃的我是喝不下去!”
老头掰下一块烧饼,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把吃饭桌在院里放好说道,
“你们那不叫喝酒!叫吃菜!
哎呀,好多年没有吃过烧饼了,你这是去县城了!”
石九成道,
“是呀,咱们村也没有烤烧饼的呀!”
刘金财道,
“以前有,北街老高家,那烧饼烤的外焦里嫩,真他妈香!
他对过刘家煮的羊头脸也好,夹在烧饼里,咬上一大口,那个好吃劲,给个县长也不换!”
石九成问道,
“谁不换呀?”
刘金财哈哈大笑,
“县长不换呗,哈哈,傻小子!”
石九成翻个白眼,
“废话!”
“和当官比起来,啥好吃的也是白费呀!”
刘金财拿过筷子,又从饭厨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黑乎乎的白瓷酒盅,就要往里头倒酒,石九成急忙拦住,
“老爷子,你干嘛?”
刘金财道,
“陪我喝点呀!刚让他们给我打的瓜干烧,五毛一斤呢,尝尝咋样!”
石九成说道,
“这才啥时候呀,连五点也没有就喝酒,春月让我待一会儿就回去!”
刘金财嗤之以鼻,
“你个兔崽子,喝酒还的分几点,高兴了就喝呗,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石九成翻了翻白眼,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不听她的听谁的?”
刘金财不听那一套,
“那也得陪我喝两口!天渐黑你就走!”
石九成不忍让老爷子失望,说道,
“好吧,我去刷刷酒盅,不知道还以为你酒盅是煤球呢,多少年没洗过了!”
刘金财摇摇头,
“一个老光棍还能干净的了,自己刷去!”
把筷子酒盅洗刷干净,两个人坐下开喝,刘金财兴质很高,两口一杯。
石九成只是多少喝点,并没有真喝!
原因很简单,酒对他来说喝多少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老头没有什么收入,给他多留点能多喝几回!
其实喝酒是次要的,老头孤单寂寞,也是希望有个人和他说说话而已!
老头说道,
“小子,我听说你们几个晚上逮鱼了?”
石九成道,
“嗯!”
老头问道,
“每天逮多少?”
石九成道,
“一百多斤呗!”
老头高兴,
“不错呀,一天几十块呀!”
石九成道,
“光靠队里分的那点玩意儿,刚够吃饭的,啥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呀?”
老头说道,
“是呀,起早贪黑的,里外倒腾倒腾,日子就松宽些,啥时候脑筋灵活的也不吃亏呀!”
石九成道,
“可不吗,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家里过的好点的,哪有老老实实社员!”
老头道,
“大家伙都纳闷,你怎么一下子就学的过日子了呢?”
石九成道,
“再不过日子媳妇都要跑了,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老头吃了口鱼,
“这话对,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话一点都不假,你日子不行,没人看的起你!”
石九成道,
“可不是吗,人穷了,只有自己爹娘看的起!”
老头不同意了,一拍桌子,
“屁话!你以为你穷了爹娘就能看的起你?
三十年前看父敬儿,三十年后看儿敬父,明白不?
儿女是爹娘的脸面,你让他们丢了脸,他们凭什么要看的起你?
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他们还要你,只是没办法,谁让你是他生的呢!”
一句话就像当头棒喝,让石九成瞬间明白了!
可不是吗,父母的包容只是他们生了你,并不是代表他们心里真的看的起你!
这才是至理名言!
“大爷,你那时候和我爸关系挺好是吧?”
老头眯起眼睛像是回到了从前,
“你爸那人好啊,心肠好,不贪财,做事公道,老支书是想把你爸当成他的接班人的!”
石九成倒是知道一些,不过那时候小,贪玩,大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从来不听。
他问道,
“这么说我爸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当咱村的干部!”
“差不多吧,常宪明愿意,群众基础也好,还能是别人的不成,可惜了!”
石九成问道,
“我爸和我妈到底是怎么出的事情,那时候光顾的哭了,啥也不让问,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刘金财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端起酒盅咂了一口就,皱着眉说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当时我的腿已经有毛病了,天天在大街上坐着。
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抬回来了!
说是大雨冲塌了看青的房子,把他们埋在里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