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准备回燕
北线胜利消息传来，赵国漳水的将士们士气大振，防线更加固若金汤。
南部秦军已不可能再赢，虽然黑甲秦兵们这些天发动了更加惨烈的攻势，但都被打了回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磨耗几个月，寸步不得进的秦军，获知北线同袍惨败，士气愈发衰弱。
他们尽管还钉在这里，可思归之情，已开始在军中蔓延。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战事真要结束了。
就等李牧率军南下——不仅是赵军、秦军也是如此。
邯单阝城内，漆黑了许久的街道终于热闹起来，权贵公子们压抑了几个月的担惊受怕，现在危机已解，天空还适时下着小雨，对他们而言，更加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从酒楼客栈，到歌舞乐坊，一个个张灯结彩，又一个繁华胜地。
至于这个雨夜在漳水河岸倒下的赵军士卒、流淌的鲜红血水，已经不会为大人物们在乎。
檀台灯光全点，映亮了一片天空，各种名贵马车源源不绝的来来往往，陆纬的三层小阁楼一时间变成了纷乱场所。
过于吵闹。
这虽然不会影响到总管大人凝心修炼，但他还是选择出门，前往了赵义府。
战事结束，接下来，需要将赵义位置向李牧方向再推一推才行，所剩时间不多了。
不仅仅是他留在赵国的时间，还有赵国还能存在的时间...
檀台的表演厅，今天换成了金碧辉煌的正厅，而非前段时间的偏厅。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厅正中心的墙壁上，水晶玉璧向外散着淡淡白光，而白光的聚焦点，正是它的下方：数百个翡翠块点缀的水池舞台。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那块名扬四海的飞雪玉花台。
但昨日，雪姬用一曲凌波飞燕，将那块玉台的所有权归到未来燕国妃雪阁名下，她不许再有她人踏上这块台子，因此檀台紧急更换了新的台面。
时隔数月才重新踏进檀台的权贵公子们并不在意舞台为何变了，他们向来只在意台上的舞姬...
“陆总管，你觉得我能如那赵葱一般，为一方赵军将领么？”
赵义府，小平原君大人与陆纬面对而坐，两人还没喝酒，赵义仿佛就已经醉了，尽说胡话。
“公子怎会有为将想法？”陆纬看着左右侍女恭敬奉上来的点心，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敲着铜案。
“我近些日听从总管的指示，与那赵葱交流甚广，虽然我与他现在是好友、关系亲密，但这赵葱水平...”
“唔...”赵义纠结着用词：“平心而论，还不如我呢！”
“他都能在去年大败秦军、获得赵之名将一号，我觉的我也行！”
“赵葱不过一莽夫，安能和公子比～”
陆纬轻轻一笑，眼光一撇，手腕翻转，将筷子丢出，插入守在门口的两位侍女脖子！
两位侍女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当即死掉。
“上阵杀敌的粗事，让赵葱那等人去做就好，公子应当在朝堂上细细耕耘。”
“陆总管...”赵葱吃惊的看着陆纬突然杀人，不知所措。
“公子勿忧，此二女藏有内功、手上虎口虽然用药水洗过，但依旧有长期使用匕首武器留下的习惯。”
“她们刚刚奉上点心与退走之时，又刻意在听清我等谈话，是间谍无疑。”
解释着自己动手原因，陆纬拍拍手掌，门外守着的农家弟子门客立即进来，将尸体拖走。
“是这样啊...会是何人所为？”赵义皱眉，他对总管大人没有丝毫怀疑，也没多想陆纬为何能熟练驱使自己门客一事：“我府上会不会还有其他...”
“公子宽心。”陆纬笑着摇摇头：“城内权贵多如牛毛，公子近来与相国府走的极近，会被有心者监视并不奇怪。”
“我上个月几次从公子府离开，背后也会跟上一些尾巴。但他们全被我料理后，这个月已无人再有他想。”
“公子所做之事并无见不得人的，展示一些给那些人瞧瞧也无妨。”
“陆总管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皱起的眉头轻轻放下，赵义回到刚刚二人话题：
“总管要我在朝堂上进步，是指...继续向郭开行贿？”
“檀台重新开放，公子日进斗金，农家弟子养起来成本不高，多余财富，献给那位郭相国...也无妨。”
“他是奸臣，我这么做，会不会有损名声？”赵义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睛却期待的看着陆纬，期盼他能有话术‘说服’自己。
“正是因为郭相国为奸，才更需要公子这样的忠心为国者上去，不是么～”
“至于上去的手段，哪怕有些违背小义、只要不违大义，未来赵王会明白的。”
反正赵王也没有未来了。
总管大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这公子义自从打开新世界大门后，变化巨大。
“不错，我只有先利用郭开，才能在以后与忠臣们铲除郭开！”
眼睛一亮，赵义喜滋滋点着脑袋。
...
檀台雪姬的丽阁中，雪女化妆台上如今搁满了竹简。
不仅仅是台上，化妆台旁边地板上也整齐的码了一堆竹简。
雪女握着毛笔，蹙眉在竹简上修修改改，这些竹简中，写满了她对不久后自己要主持的妃雪阁设想。
昨夜北线战事胜利的消息传入檀台，其他舞姬们都在欣喜于贵客们马上就会回来，而雪女白天就听闻那位陆总管讲过此事，因此没有太激动。
反而对于自己即将要去燕国那陌生之地独自建立一所乐舞坊，有些焦虑。
她不知自己的设计能不能获得燕国权贵追捧，好在昨天将飞雪玉花台得手了，虽说这台子不属于自己、她只能暂用，但那也足够了！
轻轻用笔杆敲着额头，笔尖墨汁甩到她胸前、滴到光洁大腿上也无所谓，雪女努力在自己的这些设定里，想着能不能有更好改进。
“雪姬小姐，今夜要上台表演么？”一名侍女在她门口轻轻敲击着：“贵客们第一次重回檀台，他们今晚的打赏特别大方。”
“不用。”被打扰的雪女叹了口气，放下毛笔，低头看着身上、地上满是墨汁，调节声音冷冷道：“半个时辰后我要沐浴，去准备吧！”
“是”，明白自己今晚得不到额外赏钱收入了，侍女情绪低落起来，但还是依据雪姬指示，下去照做。
“燕国，据说那是雪的国都...”
顺势趴在梳妆台前，雪女抬眼望着高处挂着的玉箫，在无外人情况下鼓着嘴：“它们会祝福我这个‘雪’获得成功吧...”
与赵义将如何进入朝堂一事商谈完毕后，陆纬又无意般示意他虽然不能为军将领，但与李牧将军，可以适当结交一番。
“李牧将军为我赵国长城，我自当好好结交！”
赵义拍着胸脯，对这个要求更无意见，但陆纬见此，却反倒阻止着：
“可与李牧将军结交，但须以公家身份。私下里，公子则不能与李牧将军走的太近。”
“...总管担心赵王怀疑我勾连军队！”小平原君听到这样要求，眼睛微眯后恍然大悟，左拳拍着右掌，小声道。
不，我是担心日后李牧被治罪时，郭开见你与李牧结好、不让你跟随一起去军营，那样就没机会救下我的大将军了。
“正是！”陆纬微笑着点点头。
“陆总管放心，此事我明白！”赵义神气盎然的接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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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时间过去，赵将李牧率军南下，与司马尚合兵一处了。
秦军如释重负般知道这下彻底失去获胜机会，试探性打了一场丢盔弃甲后，开始缓缓撤军。
秦军先撤，韩魏联军殿后。
至此，这一年战事正式结束，邯单阝解除封城，陆雨也带着商队，进入城内。
“陆哥！”今年陆雨十八岁了，已能独当一面。他让商队将带来的粮食在城中售卖，本人则来到陆纬小楼中，欣喜的与总管大人汇合。
“阿雨，赵国这边，伱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简单与他交谈叙旧后，陆纬脸色一正，严肃的下令：“在赵国协助赵义，只是你明面上要做的事。”
“而暗地里，赵国大将军李牧，过不了几年会被赵王治罪，你要想方设法在那个时候，将李牧偷偷救下来！”
阿雨是陆纬手下里最忠诚的，此事的布局与真相也就只有让他来做，自己才能放心。
“是！”巨大的信息让陆雨一时震惊无比，但这是自家陆哥亲口布下的任务，自己不需要思考，严格办理就行。
“不用压力太大，时间可能还有两三年，这两三年里你留在赵国，只管布局，等到实施的时候，我会亲自来邯单阝！”
“陆哥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件事。”陆雨做了几年情报工作，素养很高，对于任务之外，他没有多问其他任何。
夜晚，带着阿雨来到檀台，一边欣赏乐舞，总管大人一边将檀台要向其余各国扩张一事也告知了他。
除了燕国方向外，阿雨从手下里挑出了忠心耿耿的暗卫，认为这些人可以作为其他各国檀台分部负责人。
配合各国当地农家弟子，哪怕那些弟子不是共工堂的，要落脚也问题不大。
至于燕国那边，待舞台上雪女跳完一舞，贵族公子们正满意抛洒着金币的时候，他在二楼给了雪女一个眼神，雪女当即明白，默默退出幕后，直接来到了包厢中：
“雪姬拜见陆总管。”察言观色的她能看明白这次陆纬带来的青年是他部下，因此并没有理会。
“妃雪阁之事可以开始了，你准备好，过段时间，就北上赴燕。”
“雪姬明白”微微欠身，雪女神色恬然：“雪姬已在檀台中挑选好了四位舞姬、两位乐姬、十位琴师随同，随时可以出发。”
“只是那飞雪玉花台运输起来，颇为麻烦，会慢一些才能送去蓟城。”
“嗯，你有准备就好，下去吧。”
“...是”，有些意外，本以为上来还要为这陆总管再单独跳一支舞，不想今日他居然没心情。
细眉微挑，小心的看了眼陆纬身后陆雨，雪女轻步离开。
一切都安排妥当，直到最后，总管大人才将阿雨带去赵义府上，推荐他为赵义府上管家。
赵义满口答应下来，他在郭开推举下、又有援军名气，成功进入了朝堂，这几天与他的几位哥哥见面时，很是得意。
陆总管又派农家精锐来帮助自己，当然是又一件好事～
在这些农家弟子帮助下，自己每次做一点点好事，都能获得极大传播范围，甚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