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回到侯府的时候,永宁侯夫人尚未起,他们夫妇二人分房睡多年,他兀自回了自己的府邸,也没有让人去将永宁侯夫人唤起。
永宁侯坐在浴桶里,守卫则守在外面,半柱香不到的时候,门外便响起了永宁侯夫人的声音:“侯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同妾身说一声……”
永宁侯听到她的声音便觉得烦躁,他如今尚且还在壮年,可这个妇人每日里都要来哭诉,说她这么多年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贤惠,说到底,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去请旨,立她的儿子为世子!
永宁侯虽与永宁侯夫人不合,却也不是那种会亏待嫡子的人,可好好的孩子实在是被她养的坏了,读书不成,习武不成,烟花柳巷那小子却是比谁都要熟悉,侯府公中的银子,永宁侯陪嫁的银子,细细碎碎的,不知道赔了多少进去,若不是他发现的早,只怕永宁侯府公中的钱早就赔空了!
这些也就罢了,他常年征战在外,这恶毒妇人将年纪轻轻的纪珩之逼去了沙场,霸占了他母亲的陪嫁,若不是他盘查库银发现不对,只怕珩之母亲的那些陪嫁,都要进了这个恶毒妇人的口袋。
每每想起这个事情,永宁侯都极其懊悔,武将官位再高也不过如此,想当年,纪珩之可是出了名的会读书,若是用心培养,也不至于要去沙场上流血换功名!
这样的恶毒妇人,这样的废物嫡子,不知道用功拼搏,却只知道在这小小的宅院里斗着。
永宁侯想起凤凌夏立于他马前时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儿,又想起来她面对纪珩之浑身是伤时的镇定,永宁侯忽然就明白了,纪珩之为什么会为了他,甘愿受罚。
永宁侯从浴桶里起身,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然后打开门,永宁侯夫人还在那里等着,永宁侯看着她,脸色很淡:“什么事?”
“侯爷怎么去了一夜?可是珩之的伤很重?”永宁侯夫人看着永宁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想问他会不会死吧?”永宁侯冷眼瞧着永宁侯夫人,目光中满是凉薄。
永宁侯夫人面色一僵,随后笑道:“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呢?”
“你若是真的想他死,那你怕是想错了,他好的很,只是要休养几日罢了。”永宁侯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屋。
永宁侯夫人紧跟着进屋:“珩之被陛下惩罚,那他的官职……”
“不过是小惩一下,与他的官职有什么关系?”永宁侯冷言道,“你有这个时间去关心他,倒不如去多看顾一下你的儿子,听说他前几日又包养了一个名妓,而且还为了那个女人和御史赵家的儿子打了一架?”
永宁侯夫人目光躲闪,笑着打岔:“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我已经去赵家赔过礼了,不碍事的,只不过说回来,尚儿已经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但是他身上没有一官半职的,去那些人家说,总是矮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