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小丫头赶着就跑进来说,“老夫人上吊自杀了。”
“母亲!”
池家五老爷立刻大吼一声,赶着就往后院去。
倒是在场坐着的人,除了池子墨,个个都有些着急。
“家主,要不就应了老五的要求吧,反正他所求不多,又是为着孩子,你与五房的盈娘也是兄妹,何必僵持这模样呢?”
说话的是一个池家的族老,为人正直,平日里说话倒也公允。
只可惜,池子墨却不如以往那般给他面子,冷哼一声说道。
“不多?他们想要船运的三成股,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是痴人说梦。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别想沾手这船运的事!”
一边说还一边讥笑着。
“至于那位兰夫人,若不是顾念着池家的名声,我早就把她轰出去了。你且去告诉她,要死去五叔家死,别死在祖屋里头,晦气!反正祖父去世前就下了铁令,不准她入葬池家的祖坟,所以,爱去哪里上吊去哪里上吊,我管不着。”
一番话说的又狠又毒,若是那位兰夫人在场,只怕又要哭闹不休了。
几位宗族耆老们默默摇头,他们也不知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若非顾念着她当初对池家生意上的照拂,只怕如今流落街头,这池子墨也是做得出来的。
后院中,兰夫人才吊上去就被人救了下来。
脖子上的痕迹甚至都不明显,见池五爷一家走了进来,而后却再无旁人,一时间连做戏的心思都没了。
“怎么说,他还是不同意吗?”
“母亲,船运可是池家最厚的利润所在,他怎么可能会同意给,还是三成之多。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吗?您还非要让我闹,看吧,闹到现在,谁也管不了我们。”
兰夫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
“你这脑子,为娘的真是白教了,若非你不争气,这池家会被那小儿把持住吗?”
池五郎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却不敢回嘴。
旁边的五夫人也是低垂着头,她的这位婆婆可比她厉害多了,在她面前耍心眼儿,还是算了吧,守拙就挺好的。
“你提出这要求,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但若是借机退而求其次,让佑儿可以入船运去做些什么跑腿打杂的事情,岂不是更好!”
池灵佑,乃是池家五房最杰出的一个儿子,虽说才年约十六,却聪明机警的很。
五房以后的出路,或者说她日后的舒坦,只怕都要看这位孙儿呢。
因此,兰夫人将宝都压在他身上,只盼着他能入船运去做事,才好在那铁桶一般池家大房的版图上分一杯羹,甚至是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池五郎再蠢也能明白兰夫人的意思了。
于是眼露兴奋的说道。
“灵佑倒是很得池子墨喜欢,前些日子不是还派他去了东都城办事吗?所以安排他进船运,应该不难。”
兰夫人也点点头。
他们母子二人的算计,虽未有人传达,但池子墨拿脚趾头都能想到。
他憎恶兰夫人是因为此人心机歹毒,害了父母和二叔惨死,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子替他们光明正大的报仇,只能忍让三分。
可对池五郎和池灵佑,甚至是池灵盈,他倒是没多少意见。
祖父用了这许多年,教会他一个道理。
那就是家族荣耀不仅仅是一人力所能担的,若不能风雨同舟,日后再兴旺的家族也会落寞。
所以,若是池灵佑有心想进船运学一学,他倒是可以放行。
可若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那对不起了,他池子墨也非什么良善之辈,自然要与他们斗上一斗!
而此时的池灵佑和池灵盈姐弟俩却不知道祖母和父亲的龌龊心思,而是满怀少女之心的在家中安心待嫁。
池家的风波未歇,凉州城里头倒是空前的团结一致。
凤家牵头将速族人安排妥当之后,萧季和萧慕谦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扑在了城墙和守卫的修补之中。
谁知,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好些在外头过不下去的人听说速族人在凉州城安家后,也三三俩俩的来了。
一会儿是几十余口被欺压惨了的孜姑人前来投奔,一会儿是拖家带口的漠北人也来这里讨生活。
眼看着周遭过不下去的人都纷纷来了凉州城后,大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妥善处置这些外来的灾民,以及如何让他们与本地人融洽相处?
留肯定是要留下的,他们既然开了速族人这个口子,就没理由拒绝别的外族人,只要是真心想留在这好好过日子,他们就不会拒之门外。
只是这生存的法子好解决,融入的却有些难。
大晋人虽然不排外,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外族人,心里多少是有些抗拒的,总觉得他们就是来抢粮食抢地抢生意的,因此不大待见。
短短半月时间,就发生了四五次速族人与大晋人的摩擦。
事不大,却必须要想法子遏制住,否则一旦越闹越凶,这外族人想要留在凉州城里生存,可是难于登天。
“通婚吧。”
陈老在听完了这许多的担忧之后,直接提议道。
“通婚,让大晋人与速族人,漠北人,孜姑人最快融为一体的法子就是这个,一代两代三四代人后,自然就没什么你我之分。”
萧季眼睛一亮,对着陈老就万分佩服的说道,
“还是陈老法子好,您可是给凉州城解决了好大的难事!”
陈老连忙笑着摆手,全然不将这些功劳放在心上。
“老夫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同将军商量。”
“陈老客气,您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
陈老点头,他也非那拍马屁之人,所以上来就直言道。
“将军,若是这城中日后真要接纳外族人来此谋生落地,那么这语言就是首当其中的最大问题。若是听不懂,如何能与之交流?所以老夫想着,能否从这些外族人中找到同安里一样,既会说本族话,也会说些许大晋话之人,到书院去任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