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认命地等待疼痛到来时。
义无反顾，毫不迟疑地挡了一匕首。
慕流歌心想，哪怕祁楚洵迟疑上一个呼吸的时间。
此时他与她的境况，便会是掉个儿了。
任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默默滋长。
慕流歌突然觉得自己很魂淡，很没良心。
害人受伤不说，居然还放任重伤着的人走掉。
即便这会儿与他面对面，也没有半句温软关切的话语。
这不由让慕流歌大为懊恼。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上辈子，活成了女汉子。
这辈子，活成了糙汉子。
明明想要对人好一点，结果却总是背道而驰。
就好比现在。
她想说楚小妖你终于醒了。
她想说自己看着他悄无声息地趴在那里很害怕。
她想说自己看他流了那么多血很难过。
可是，所有的她想，都敌不过她怕。
怕自己嘴欠。
慕流歌不是不知道自己这张嘴确实挺招人恨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知故犯地去气人。
而眼下，为了表示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慕流歌只能选择管好自己的嘴巴。
沉默以对。
不说，不错。
戛然而止的嚣张，急转直下的默然。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祁楚洵下意识地多看了慕流歌一眼。
这一看，不禁让他整颗心都随之揪紧起来。
好端端的小家伙，怎地突然就有些打蔫儿了呢？
祁楚洵眉心蹙起一道深切的折痕。
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或者，有没有哪句话说过了？
若不然，怎会把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生生逼成一个委屈吧啦的小可怜儿。
可是，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都没找出症结所在。
这让祁楚洵无比挫败。
他很怀疑言玉离那一下不是捅在了背上，而是捅在了脑仁上。
这还不算，顺便还在里面搅成了一团浆糊糊。
必须说点什么来化解此时此刻的诡异氛围。
祁楚洵轻皱着眉头，声音沉郁道:“怎么突然没声了？”
“方才不是劲头很足吗？”
慕流歌有气无力地抬抬眼睑。
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后，嘴巴抿得更紧。
她一向劲头很足，尤其是跟人耍嘴皮子的时候。
可惜，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原本还以为你会将本王骂个狗血淋头。”
“甚至干脆扑上来揍本王一顿也是有的。”
祁楚洵猜测着所有的可能性。
唯独没有想到慕流歌会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让他不自觉的神经紧绷，呼吸压抑。
这话一出，慕流歌的反应总算大了一些。
却也比平素的大大咧咧，纨绔不羁相差甚远。
略微僵硬地扯扯唇瓣，慕流歌勉强笑笑:“原来……爷在你心里，是这么不堪啊……”
话音刚落，慕流歌不由觉得自己矫情了。
这颇有几分哀哀怨怨的语气，搞个毛线球球哦！
祁楚洵也觉出她话中的异样了，却并没有多想。
毕竟从慕流歌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他的确没有什么能够多想的。
如此一来，祁楚洵的昳丽无双的脸上突然堆积起片片阴云。
这小混蛋往府上抢了一个又一个男宠，怎么偏偏没有把他也捎带上！
是他长得不够好看？
祁楚洵狐疑着摸摸脸颊。
得出的结论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