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是没问题。”
“不过，倘若莫少郢知道你把他千金难求的神药这么浪费，多半会将你拆皮剥骨……”
低幽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慕流歌先是一怔，继而惊喜:“楚小妖！你醒了！”
许是她声音里喜悦的成分太过外露，祁楚洵侧目。
堪堪望进一双澄澈的黑瞳，点点星光掩映其中。
媚而不妖。
惹人心动。
望着望着，祁楚洵莫名有些负气。
扭脸深深埋进枕头中，拒绝看她，也拒绝与她说话。
慕流歌不明所以，只当他伤口疼得厉害。
双眉倏然紧蹙，道:“喂，楚小妖！”
“你就是再疼也不能把枕头吃了！”
“有没有干净的毛巾，我拿一块给你咬着！”
闻言，祁楚洵并未回话，只是身体猛然紧绷僵硬起来。
小混蛋，谁要吃枕头！
你全家都吃枕头。
见状，慕流歌眉头皱得更紧。
居然不吭声。
粗暴地戳戳他的脊梁骨，慕流歌恶声恶气道:“嗳！别装死，吱个声成不？”
“爷巴巴赶过来救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慕流歌丝毫不知脸红地将救命恩人的鎏金标签往自己身上一贴。
瞬间觉得自己逼格都提高了不少。
装模作样地清咳两声。
擎等着祁楚洵对她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呸，以身相许就算了！
这小妖精，她消受不起。
必须有个帝王攻才能压制得住！
只是，慕流歌左等右等，半晌过去，仍没等来半点反应。
慕流歌差点郁卒。
……
半晌之后。
终于从枕头里再次传来一道又低又沉的声音。
“本王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
慕流歌一时懵逼，皱眉反问:“什么？”
祁楚洵忽而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不是恨不得让本王去死，做什么又要假惺惺的救本王？”
她恨不得他去死？
慕流歌听着也是很惊悚。
“喂！小妖精！”
“你别想随随便便就往爷身上甩锅啊！”
“不是爷的锅，爷坚决不背！不背！”
“爷好好的，干嘛恨不得你去死！”
“有你这么青口白牙冤枉人的么！”
慕流歌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急了眼，为自己高声洗清辩驳着。
祁楚洵目光一颤，盯着她的眼眸讳莫如深。
仿佛在判断她话中的可信度到底有几分。
被当做物品一样审视，慕流歌别提有多不爽了。
一番好心却招来质疑，搁谁谁不堵得慌。
皱眉冷哼一声，慕流歌忿忿地瞪着他:“你这什么眼神！”
“少给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不是以为，小离离捅你一刀，是爷授意的吧？”
“拜托，虽然你有时候确实让人恨不得蒙头揍一顿，但也没讨厌到非让人弄死不可的程度！”
“而且，你眼不瞎的话，应该看得出来，那一刀是冲着爷来的！”
“冲着爷……来的……”
说到最后面的两个字，慕流歌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几乎到了低不可闻的程度。
因为，慕流歌突然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她只知道自己匆匆忙忙带了草药来看他，还大言不惭的以救命恩人自居。
却忘了，是这人救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