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有人热闹有人劳
【你已支付一年命数,志异事件‘八字最硬黑天狗’开启,请在任意时间点去往越陵城中卤煮铺。】
“这是个什么意思?”秦一生把玩着手中的独阳孤阴剑,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八字最硬黑天狗?”
【你已支付一炷香命数,所谓黑天狗,乃是不记录在八字神煞当中的特殊命格,拥有此命格者,命硬无比,若不刑克旁人,便会刑克自身。】
“还有这种命格?”秦一生倒是觉得蛮新奇的,似这种命格风水之流的学问,他倒还真挺有兴趣的,其实前世他对于这方面就很感兴趣,但学习仅限于浅尝辄止,因为没有系统教学的话,也没有足够天赋的情况下,靠着看书自学的意义并不大。
他倒是还记得前世的港剧里也有这些讲风水命格的,只不过当时电视剧都有立意,这些讲风水命格的电视剧立意便也在于坚信命由己造,而非一味笃信风水命格,总的来说也是导人自强自立的。
只是现今穿越到了此界,命由己造这一词对于秦一生而言是信条,可对于旁人而言怕是只会迷茫和摇摆了。
毕竟此界真的具有超凡力量。
至于秦一生为什么又开了一个志异事件,也是因为那黄固安还没有回归越陵城,如果提前去袭杀的话也只会打草惊蛇,因此秦一生便也按捺住了心思。
秦一生看了看天色,现在天色已晚,便也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再去查探。
他正准备继续培养独阳孤阴剑,便瞧见了兰采和悄默默的打算出门。
自从八位师父受伤以后,秦一生便也将八位师父接到了自家这里来住,虽然人一多就略显拥挤了,但挤一挤还是能挤得下的。
荷姑和画眉睡一间屋子,其他九个男的就睡床的睡床,打地铺的打地铺了,虽然拥挤,但也很热闹。
只见吕玄左顾右盼,二目细打量,却是没瞧见秦一生。
这也是秦一生完备了《灵飞经》以后开创的灵性法术——【披羊皮】所造成的影响。
灵性法术讲究以【唯心】撬动现实,但此唯心也讲究一个象征性意义,对于这份象征性意义深信不疑便可达到唯心的力量。
所谓披羊皮,所指代的便是“佯装”,童话故事里所说的【披着羊皮的狼】可以轻而易举的混入到羊群当中,便是因为“佯装”。
羊不够敏捷,不够强壮,脑子也愚笨,甚至于有些经验老道的猎人能够披上羊角和羊皮混入其中,轻而易举地捕猎到羊。
以灵性法术披羊皮,佯装自身成为一颗石头或者野草,便是一种在认知上的混淆,他一个大活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变成石头或者野草,但是在旁人看来,他的存在感的确和石头野草差不多。
除此之外,这披羊皮还具备一些别的效用,譬如说天然增加好感度。
因此这灵性法术撬动现实的最佳路径便是借取“意义”。
而披羊皮这一灵性法术对于秦一生来说,就好像是补足了【刺客】的必备核心技能一样,这不,他也在多加熟练呢么。
秦一生看着吕玄这幅狗狗祟祟的样子,便开了口。
这一开口也解除了披羊皮的效果。
“吕师啊,你伤还没好利索呢,这是要出门干啥啊?”
“嚯,一生,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吕玄初时诧异,但是随后也平复了下来。
“嗨咻咻,我又不是鬼,怎么可能走路没声啊,我可是一直都在这的,你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我,这很正常的嘛。”秦一生打着哈哈道。
“行了行了,我出门一趟,你就别操心我了。”吕玄尴尬笑道。
秦一生支棱起了耳朵。
“哦,要去找白牡丹是伐?”秦一生窃听了吕玄的心声。
吕玄眼睛瞪了个浑圆,刚想说“你小子是不是会读心术。”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小子是不是会读心术’?”秦一生抢先说道,而后又笑了笑,对着吕玄说道,“吕师您别这么看我,我不会读心术。”
吕玄闻言,半信半疑。
“不过这白牡丹···”秦一生听到这名字以后,反而想起了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来。
这故事内容倒也简单,且说这吕洞宾下凡,遇民女白牡丹,一见那个钟情,但这白牡丹险被妖道火龙真人强暴,幸得吕洞宾及时相救,从此二人如胶似漆,可是那火龙不忿,到白家捣乱,吕洞宾将他收服,却暴露了仙家身份,也因此,吕洞宾、白牡丹凡缘至此亦尽。
但经过后人的增删填补,这白牡丹的前世倒是牡丹仙子咧,和吕洞宾也是有仙缘的,只不过仙凡不能相恋,仙人之间也不可相恋,所以有些仙人也会思凡啊。
不怪神仙思凡,毕竟天宫那些条条律例束缚着,哪怕成仙也不得逍遥,还不如做个陆地神仙潇洒逍遥。
但这世界里吕玄和白牡丹都是凡人···应该可以相恋吧?
秦一生也说不准。
“原来是是一位清倌人啊。”秦一生窃听着吕玄的心思,摩挲了一下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子,觉得这事有点大条。
秦一生在想后面会不会遇见穿山甲,如果能遇到的话,那最好还是不要遇到比较好。
“一生啊,有的事情,不要说的那么清楚,凡事都是朦胧美一些比较好。”吕玄语重心长道。
“我明白的。”秦一生点了点头,也没开玩笑,只是郑重的对吕玄说道。
“吕师,您要是路上遇到了穿山甲,千万要和我说,我要让穿山甲知道舔狗不得好死,还要问清楚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吕玄听着秦一生的话,愣住了。
“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东西?这和穿山甲有什么关系?”
不解归不解,吕玄还是出门了。
秦一生也继续联系着披羊皮,坐在院子里的老头乐摇摇椅上,看着其他六位师父从暗处走出。
荷姑倒是没出来,她还在教导画眉永春拳。
“一生呢?刚刚人还在这的。”兰采和左右打量着,想要找到秦一生。
但秦一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害,老吕去见牡丹姑娘,咱们去偷摸着看热闹已经很不地道了,再拉上一生岂不是更不地道了?”钟离全有些犹豫,但也就那么一点犹豫罢了。
“我倒是想看看呢。”秦一生开了口。
其他六位师父被秦一生的“神出鬼没”冷不丁吓了一跳。
但是没过一会儿,秦一生就跟着一起去看热闹了。
他倒是去看热闹了,浑然没有在意陈衍仁到现在还没回来。
——
陈衍仁摸了摸穿在后脑发丝上的那一枚铜钱,眼神凝重的望着面前的李府,身后还背着装满了各类镇物的背篓。
这李家府邸的主人叫做李良全,虽非越陵官场中人,但也是越陵富豪圈子里的一位,这段时间以来,陈衍仁都在给秦一生抽签抽出来的那些人做压胜局。
前面几家做局都很顺利,但今日轮到这李家以后,他也能看出来这李家的凶险门道出来。
因为这李家也布下了压胜局。
“厌胜”之“厌”读音同“压”,也可叫做压胜,何为压胜?所谓压胜,即【压而胜之】的意思。
压胜局便是要去压服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人、物、事甚至不良运势。
其中也分为明压和暗压,这李家宅邸之中明暗双压兼具,若是想要做局,还需得斗一斗道行才行。
修法成为斗法,那么这修厌胜道的,自然便是【斗厌】。
“门头挂镜,意在折煞。”陈衍仁先是瞧了瞧李家宅邸的大门,那牌匾额上倒也挂着一面八卦镜。
这八卦镜镜面凸起,意在化解尖角煞,又或者说将尖角煞折射出去落在他处。
而这尖角煞解释起来也不难,一种是室外的一些建筑的尖角对着家中的大门或者阳台窗口,另一种则是住宅内部有尖角对着卧床、财位、沙发、炉灶等位置,这两种情况构成的便是尖角煞。
而这八卦凸镜所对的位置便是一处尖角状的屋檐。
陈衍仁便从背篓里取出了一个小葫芦来,这葫芦显然是才做出来的,随手抛起便挂在了那屋檐上。
八卦镜折煞,葫芦收煞,但是并非只收不吐,反而是收完了煞后将此尖角煞尽数返还给那李家宅邸。
简单一手,先破门前镜。
而后陈衍仁又转而看向了这李家的院墙,那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般的藤蔓,一片郁郁葱葱绿意幽幽,只是却都龟缩在背光的阴凉处不再生长。
“化阴藤,聚阳化阴,意在驱逐宅邸内的阴晦秽气。”陈衍仁扫了一眼便道出了此藤作用来。
随后陈衍仁从袖口当中取出一小瓷瓶来,揭开瓷瓶塞子,靠近那化阴藤后,便将瓶口倾下,一滴滴粘稠的油液便落在了藤蔓的叶片上。
这些油液闻起来刺鼻无比,还带着一丝弥漫着诡异香气的恶臭,看起来就像是黄色的脓状黏性液体。
实际上,这东西就是尸油。
化阴藤虽聚阳化阴,但滴上尸油以后,便会聚阴化阳,如此化阴藤就被转换成为了墓上藤,此举意在阳宅化阴宅,阳宅住活人,那阴宅自然是住死人了。
虽然算不上釜底抽薪,但陈衍仁这一手也算恶心。
这些搞压胜的心都脏。
随后陈衍仁拨开了这化阴藤,又催动体内道力,两指插入墙垣当中,接着又捻出了一块墙砖来,
以指做笔,在墙砖上刻下了十个字。
“半年一披麻,一年一戴孝。”又从背篓当中取出了剪裁出来的半身纸人,一片片的贴在了墙砖上。
最后从背篓当中取出一条白色孝巾,将这墙砖包了个严严实实,复又重新塞了回去,他甚至还贴心的又从背篓当中取出了刷子,给墙皮涂了一层油皮好遮住痕迹。
此乃砖戴孝,但是并不完全,纯正的砖戴孝需要取宅院木门的对角木,亦要取庭院东南西北的墙角砖,配上剪裁跪姿女性的纸人以后一起包裹在孝巾当中藏在墙垣当中。
这压胜便是给那些木工砖工等工所发挥的,一些请他们帮忙的主家若是恶了他们,便也会暗中下压进行此种诅咒来。
所以似砖戴孝这般厌胜,也只有这些木工砖工最方便做到了。
完整的砖戴孝能让一家人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但这不完全的砖戴孝则是让一家鸡犬不宁流年不利,血光之灾也是常有,也是一种败坏运道的厌胜法门。
但这斗压到此刻不算结束,这也仅仅只能算是下战书罢了。
陈衍仁先是破了外在能够看到的厌胜局,而后又亲手布下了一个压胜局,等的就是这李家的厌胜师来斗。
只不过陈衍仁也不可能只下一局,自己破了两局,又下一局,自然也要再留一局才行,这是斗厌的规矩。
陈衍仁看了看,便又从背篓里掏出了一个自己搭的鸟窝出来,将那折纸喜鹊放进鸟窝里,而后又塞入了一只折纸杜鹃来。
此为【鸠占鹊巢压】,所谓的“鸠”并非是指斑鸠,反而是指杜鹃。
杜鹃鸟,它们只会交配,不会做鸟巢,更不会哺育幼鸟,所以它们一般是把自己的蛋产在别的鸟类的窝中,并且叼走一枚蛋,由于别的鸟对鸟蛋的识别力不够,根本不能发现自己的蛋被调包了,所以杜鹃的蛋都是由别的鸟孵化出来的,
而更加残忍的是,杜鹃鸟刚出生时,便会自发的将其他未孵化的鸟蛋推出鸟窝。
所以这鸠占鹊巢压所压的,是一户家宅中的小辈,只不过陈衍仁也不是那么残忍,稍微将此鸠占鹊巢压改了些许,从小辈遭难改为大人劳苦。
不知情的喜鹊夫妇并无法认出来杜鹃,甚至于杜鹃的体型会越来越大,让喜鹊夫妇更加劳苦的哺育杜鹃。
这也是一种败坏运道的压胜了。
不过,这鸠占鹊巢压之后也藏着另一重变化。
留下以后陈衍仁这才返回了租房。
“人都哪里去了?”他奇怪的问着画眉。
“不知道,都去逛青楼了好像。”画眉仍在比划着拳术,心不在焉的回复着陈衍仁。
荷姑则在一旁纠正着画眉的错误,看样子对于画眉的悟性和勤奋十分满意。
陈衍仁则是脸一黑:“我在外面做局,你老板倒是轻松加悠闲还去逛窑子啊。”
“嗯,对了,我们没做饭菜,你要不要受累再帮我们做一下菜?”画眉又问了一句陈衍仁。
陈衍仁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