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距离床榻不远处的茶几上摊开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面有一沓子未封火漆的书信,牛皮纸信封上都写着江月楼的名字。
重点是沈墨珩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和鲍雪彤苟且的男人有七八分肖似江月楼的面容。
沈墨珩从天窗飘身而入,拿走了这沓子书信,床榻那边的两个人浑然不觉,依旧是忙着行苟且之事。
这天早晨,君昱胤在江涵娇的屋里,两人正要准备吃早饭,外面一阵喧嚣,穿着官服的沈墨珩闯了进来,是的,因为他是朝廷命官,君昱胤的手下没法强行阻拦。
“涵娇,我没法活了,我就是过来问问你,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能不能给我收一下尸?”
而且,沈墨珩还不怕死地挨着君昱胤坐下,神情痛苦地这么一问。
江姑娘放下了筷子,转脸望着君昱胤,“阿胤,你说我收不收?”
君昱胤给江涵娇夹了一筷子小菜,吩咐伙计给沈墨珩上一份早饭,然后才语气慢悠悠的,“收吧,咱家不缺一口棺材钱!”
江姑娘粉脸含笑,“我家阿胤心好,同意我给你收尸,所以你吃饱了再死,到了下面好歹也是个饱死鬼,有力气勾搭漂亮的女鬼!”
沈墨珩俊脸更苦,“你们,你们可真是两口子啊,也没人问问我为什么寻死?你们真没人性!”
这时,伙计送进来一份早饭,江姑娘淡淡强调,“食不言!”
如是,沈墨珩埋头吃饭,偶尔抬头就会被塞一口狗粮,反正最后吃到了撑。
饭后,沈墨珩简单说了鲍雪彤不洁的事实,不过他给自己凹了个深情人设。
没说他是埋了鲍雨薰折回来去了御史府,而是说他想看看鲍雪彤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漂亮贤淑,如果是,最好。
“看来,右相府被霉气笼罩了,你不想忍就退婚呗,你过来找我有啥用?再说,你吃饱喝足也灌不进去酒水解酒浇愁,就事论事,你和鲍雪彤也没有什么感情,你现在是愤怒多于痛苦,退了婚就可以解决!”
听江涵娇说完,沈墨珩说了来意,“涵娇,我希望你陪我去御史府退婚,不然,我就给京兆尹递状纸告江月楼勾搭我未婚妻!”
说着,沈墨珩丢给江涵娇一封书信,后者拿出来里面的信笺看了看,是鲍雪彤写给江月楼的情书。
“沈墨珩,你能正常点吗?我是女的,我陪你去御史府退婚,不傻的都会认为我和你有暧昧,所以你才退婚,你让阿胤的脸面往哪儿放?你带你爹去吧!”
沈墨珩苦笑,“我爹要是能给我个遂心如愿,我来找你们作甚?老头子现在正在下风头,只会往下压事儿,我一天也忍不了这口憋气!”
君昱胤适时地缓缓开腔,“涵娇,去吧,不过就是跑一遭而已,嗯,我反正也闲着,咱们一起过去,算是给墨珩压阵!”
沈墨珩以退婚为目的,有君昱胤撑场子胜算更多,“燕王,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足以请得动你,是涵娇的面子大,走吧,我马车还在栖云楼外停着呢!”
君昱胤丹凤眼微微地眯了眯,“沈墨珩,同为男人,本王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如果你算计我们两口子,那你肯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闻言,沈墨珩一下子蹦了起来,“燕王,你听听你说的这话,我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是我也没有从头坏到底吧?我自己尝过这种痛后,才知道当年十五岁的你真特么厉害,真是条汉子,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涵娇选你不选我!”
君昱胤长这么大,周遭最不缺的就是巴结逢迎之辈,因此沈墨珩这番恭维,他毫不动容,拉着江涵娇的手,提步走出房间。
不晓得这一遭要用多少时间,因此君昱胤吩咐手下贴出去告示,通知病人一下江涵娇上午不接诊,下午和明天接诊延时。
君昱胤和江涵娇乘坐流云和闪夜为驾马的双驾马车,沈墨珩坐自己的马车,本来,他习惯骑马代步,但是,他丢不起这个脸,没心情招摇过市。
没多久,他们抵达御史府,守门的通禀进去后,很快,御史鲍步凡亲自出来迎接,当然主要是迎接燕王爷,顺带迎接沈墨珩。
鲍步凡和右丞相沈国俦结下儿女亲家,意在坐稳官位,如今燕王爷君昱胤亲自登门,他是诚惶诚恐。
在诚惶诚恐之余,鲍步凡想得更多,他揣测君昱胤或许是看上了他的二女儿鲍雪荷,或者是看上了三女儿鲍雪梅。
就这样,御史鲍步凡喋喋不休地说着燕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之类的话,将三人带进了客厅,吩咐婆子上茶。
不过最终端上茶水的人不是婆子,而是鲍步凡的两个女儿,一个端着茶壶,一个端着茶盅。
鲍雪荷和鲍雪梅都大献殷勤而给君昱胤斟茶水,江涵娇和沈墨珩都不傻,晓得御史鲍步凡的一番美意,面上却都是装糊涂装眼瞎。
沈墨珩已经和大女儿鲍雪彤结了婚约,鲍步凡自然是不咋殷勤,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沈国俦身体可好了些之后,他上赶着和君昱胤说话。
“燕王,边疆一带穷山恶水,这些年燕王受苦了,好在陛下圣明,把燕王召回了京城!”
君昱胤的智商不低,当然也看出了御史鲍步凡的这番盛情美意,既然心上人江涵娇撑得住,那么他当然能坐得四平八稳。
“鲍御史,还好吧,本王早就习惯了边疆与世无争的清闲生活,那里民风淳朴,倒也逍遥自在。”
鲍御史继续唠嗑,“燕王,我听说太后,周皇后和陛下一起去栖云楼请燕王进宫小住,但是却被燕王婉拒了?”
君昱胤懒得解释那伙人主要的目的是索要小昔,“鲍御史,确有此事,你是不知道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王更是不胜其烦!”
鲍步凡希望君昱胤就此留在京城而被君熙再次封为太子,“燕王,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了,当年你快意情仇的确令人称快,但是彼一时,此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