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桔生可不管别人的看法,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将这次判决堂而皇之的摆在阳光底下,就是想让真相早点浮出水面,震慑那些不法之徒,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被单独推到仓库外头来的王红旗。
王红旗看着面如金纸,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委顿在地,她惊恐的打颤哆嗦,全然没有了当天来接女儿时的风光。
看吧,这就是他要的效果。邬桔生非常满意的移开视线,同站在办公室窗口的林科笑了笑。
林科好笑的看着上了年纪后反而有了幼稚一面的老同事,侧头对身边的人说,“人家都给我们搭了台子了,这次审问王红旗,一定要给我问出点东西来,知道吗?”
“放心吧,队长,邬局已经攻破了王红旗的心理防线,这次我们肯定可以从她嘴里掏出真相。”说话的是个小年轻,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笑的斯斯文文的。
“去吧,趁热打铁。”林科扇了扇风,觉得外头那么多人呕吐的怪味都被风吹到屋里来了,“我出去走走,王宁,跟我一起,带上照相机。”
“好的,队长。”王宁是个个高腿长的年轻姑娘,说着话直接胳膊一伸,把桌边的相机拿起来挂在脖子上,然后屁颠屁颠跟着林科跑了。
那边邬桔生也在组织人员,刚好这会儿大队部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眼下他们也没力气回家,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弋池过来帮着指认,看看这些土匪一样的村民家中都藏着多少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邬桔生见弋池远远地走过来,也跟着往前走,两人找了个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说话。
“虽然是希望你能帮忙指认,但是当初事发之时你年纪还小,很多东西你可能也记不清,而且对村里这些人早些年的情况也不了解,所以你只需要把一些有明显特征的物件找出来就行。”邬桔生此举更多的是想帮弋池找回属于他家的财物,找多找少不重要,能让弋池挽回一些损失总是好的。
弋池点了点头,然后把前两年大队里招贼的事情跟邬桔生讲了讲,“所以可能那些村民家中也没剩多少东西了。”
“啊这...”真不知道是应该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还是可惜弋池这孩子损失惨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贼,这手脚倒是利索,看来回头为了保证公社以及周边地区的治安,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这些小偷小摸的情况。邬桔生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忙得不行。
“肯定还是剩下些东西的,比如碗盆这些容易被忽略的。”弋池倒是不在意,只要村里这些人有损失,对他而言就都是赚了。
邬桔生拍了拍弋池的肩膀,“小小年纪,看得开就好,心事太重对身体也不好。那行,你去吧,跟他们一起。”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等人的年轻警察,他是邬桔生安排记录所有疑似不义之财名录的。
“村里都走完了,就回来大队部这边,仓库里也放了不少之前我们搜查出来的东西,你也得翻捡一下。”邬桔生临走之前又吩咐了一句。
等弋池把东西都清点完,剩下的就都要上交给国家了。
弋池点头诶了一声。
有任务的警察很快就各自忙碌起来,而那些备受冲击的村民们还傻愣愣的待在空地上,回不过神来。
他们并不惧怕枪,虽然大队部手里并没有太多的武器,但是大部分人尤其是民兵连的,都是拿过枪的,所以枪对他们而言,威慑力其实没那么大。
但是自己的亲人被一枪打死,就那么一下,血液飞溅,倒在了自己面前,那冲击力是巨大的。
承受不住惊吓的人已经昏迷,而那些昏不过去的亲属们不是呆若木鸡,就是浑浑噩噩,除此之外还有些旁观者在经过漫长的消化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跑,但是腿软根本走不动,就算这样他们依旧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行刑现场。
知青们相互搀扶着走远了些,在一棵大树底下走着缓冲。
“虽然那些人死有余辜,但是这场面看着,我还是心有余悸。”方倩倩捂着胸口,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样子。
何援朝结束最开始那种恶心想吐的生理反应后,反而精神抖擞起来,她坐在地上,神清气爽的笑了一声,“多好啊,我觉得挺好的,能亲眼看到那些王八蛋被打死,真是太解气了!”
赵春江看向何援朝,非常认同的点头道,“是说!不光解气,而且你们就看吧,经过这件事之后,谁还敢对我们知青动歪脑筋,除非他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倩倩应该是被吓到了,虽然解气是真的解气,但是这血刺呼啦的,看着也是真的吓人啊。”陈小华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眼睛都不敢往前看,只敢盯着地上,就怕一个扭头就看到前面有血。
“吓人才最好,越吓人越好,不然那些村民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过段时间就又要犯毛病。”他们又不是没在知青手里吃过亏,但是这边姜鱼刚出门,转头大队部就开始作妖,可见是没有打疼他们。刘强现在倒是口气大起来了,仿佛一开始被吓到的人里面没有他似的。
见那些女知青一个个面色苍白的模样,陈靖涵不由暗自庆幸薛栗出门早,没有被叫来一起参观警察们执行死刑,不然她肯定也得受惊吓。
不过薛栗现在是越来越忙了,经常夜不归宿,隔两天才回也是常有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现在大队部没工夫管薛栗,等这些事情统统结束后,薛栗的自由度肯定会大大受限,还是提醒她一下吧,不然对她的生意造成影响也不好。
陈靖涵低着头,心里一会儿惦记这个,一会儿想那个的,也算是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刚刚直面枪击的惊吓也慢慢消散了。
其他知青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起到今天还被关押着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