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睡过了?”梁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夏至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她:“你以为我是公交车吗?随便谁都可以上?”
梁璐接下抱枕说:“你们那眼神就不对劲。”
萧以晴举起手说:“我……又错过什么了吗?”
“问她。”“没有!”梁璐和夏至同时开口。
夏至叉着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他妈不要再跟我提任何男人,我不需要!更加不可能和那种不知道生活艰难的小孩子谈恋爱,我吃饱了撑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摊了下手。
“你,准备生娃了吗?你,相亲相合适了没?老盯着我干嘛?”她指完了萧以晴就指梁璐。
萧以晴冤枉地笑说:“这不是你觉得郁闷要找我们聊天的吗?”
梁璐瞄了下萧以晴平坦的腹部说:“也是哦,你结婚都快一年了,有消息了没?”
萧以晴咂了下嘴:“你们好好笑哦!我们才结婚一年,要那么着急要小孩吗?”
夏至说:“程佑多大了?好像34了吧?你不急他也不急?他家里没催?”
“催了啊!”萧以晴嘻嘻笑着,“这不山高皇帝远么?我不管,我还年轻,我才不想那么早有个娃绑着。”
事实上萧以晴也苦闷着。在这个问题上,程佑和她不太一致,他确实是想要小孩。而她觉得,在三十岁前要孩子是完全可以的。
他倒是没有勉强她,他们两人基本没有发生过争吵。他加倍地对她好,宠着她,家务活从来不让她动手,公婆打电话过来催问,他也给她挡着。这无形中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
每次在楼下散步,他看到小孩子时露出的艳羡,还有无意中对她透露的有关育儿生活的向往,都让她产生了一丝愧疚。
她抱着他的腰,主动解释着:“我先把身子养好啊,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健康康。”
程佑说了句好。然后他就给她买了一堆的保健品。
什么维生素片、钙片、胶原蛋白粉、月见草胶囊、蜂胶胶囊,每天当药似的监督着她吃。还有燕窝、鹿茸等炖品也不断地买回来,让她假期在家里每天都吃点。
“哦,对了,我锅里有燕窝,我给你们乘一碗。”萧以晴想起刚熄火的炖锅,连忙跳了起来。
“哟!程佑这是把你当猪养吗?”梁璐朝她跑进厨房的身影喊。
趁着萧以晴到厨房忙碌,夏至也消遣起梁璐:“轮到你了,你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样子。”
“老样子是哪个样子?最近都相了几个?有没有合心的?都是什么人?”夏至这次是不从她嘴里挖出点信息来誓不罢休。三个人里,就梁璐那嘴巴最严丝合缝。
“没有,一个合心的都没有。”梁璐脸上神色不改。
她才不会告诉夏至,自己昨天刚和一个老头子相过亲。这事她想来还觉得气,中间人是和她妈相熟的一个阿姨。
在和她描述的时候,说得很好听,企业家,身家千万,因为早年发展事业耽误了成家,年纪有点大,说是四十出头。
谁知道一见面,那光秃秃的头顶亮得她睁不开眼。再一问,已经四十九岁了,这是可以给她当爹的年纪了。她差点没气得当场跑掉。
她想自己要求真不算高。
一开始,她是想找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自己以后也肯定是要往企业高管或者高校发展的,她的职业规划明明白白,所以在谈对象的时候,也希望对方和自己学历相当、职业相当。
后来她发现具备这条件的男人似乎都不这么想。
他们要不就是从本科或者研究生开始已经有了稳定的恋人,如果是单身的,也不希望找个和自己层次一样的。
“恋爱的双方,其中女方对男方适当的仰视,可以让关系更长久。”她暗暗心仪过的一个博士生同学说。
这句话让梁璐对这个男人彻底地打了退堂鼓。并不是因为两人层次太接近,而是他言语中所体现的那种男尊本位让梁璐觉得不舒服。
她不是女权主义者,但她认可平权。夏至和萧以晴总嘲她没谈过恋爱,其实她觉得自己对爱情有很完整的观念。她认为男女双方必须是平等且互相尊重的,她不甘心于自己因为性别而低人一等。
而这种平等、互相尊重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条件上的,基本的物欲满足了,才有资格谈上层建筑。人和人相处那么多问题,物质其一精神其二,能免除一个是一个。
能达到自己要求的也不是没有,就是双方也不一定聊得来,大多数时候,是男方对她没有进一步的追求,她也不想降低姿态去找对方。
也有对方采取了行动,她觉得还可以的,但是就是想再考虑考虑,没考虑两天,对方就不再理她了。
她不觉得懊恼只觉得生气。也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开始这段感情,一个对自己没有心意的男人,要来干嘛?
一来二去,梁璐亲相得不少,没有一段关系能超过两个星期,也没有一个男人能突破和她牵手的界限。
她认为,她其实已经在做让步了。只是,她能降低对男方学历身高长相的要求,对物资的要求不能作任何妥协。尤其在看到了夏至的鸡飞狗跳以后。
她何尝没有羡慕过夏至和潘锐那种校园里无拘无束的小浪漫呢?一碰到现实,就被灼烧得渣也不剩。
她看着夏至,仿佛看到了一个失败的案例,越加坚定了她的信念:找男人,一定得慎重,宁缺毋滥!
夏至被梁璐看得有点发毛,她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你这表情有点吓人。”
梁璐回过神说:“我好着呢!我周末要去参加一场高端联谊会,我会慢慢挑,我又不像你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我现在也没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啊!什么样的联谊会?”夏至饶有兴趣地问。
“那你把夏至一起带过去呗!”萧以晴用托盘端着两碗燕窝回来,放在了茶几上。
“她?要求研究生学历以上或者月薪一万元以上才能进场。”
夏至摆摆手:“哈我都不满足,谢了。听起来满场都是金钱的味道。”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梁璐白了她一下,看着桌上的两碗燕窝说,“怎么就两碗,你不吃吗?”
“我不要,我吃过了。”萧以晴说。其实是她吃腻了。这样吃下去,她就算不发胖也会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