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若是囚禁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苏妈妈自是不肯承认,目光凌厉地看着董氏,“我好心好意地帮你找儿子,你却反咬我一口,亏我还想认你女儿当干女儿,我简直是瞎了眼!”
早知道董氏如此嘴硬,她就应该直接把她们母子打晕。
然后把那个小子送进宫里当太监。
董氏话头上自然不如苏妈妈,被她这么一吵吵,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香叶只是抱着董氏哭。
她对不起姜瑜,也对不起她娘,她觉得她没脸见人了。
“既然苏妈妈和董娘子各执一词,那就报官吧!”姜瑜冷笑,吩咐道,“柳姑姑,香叶在锦合堂被人轻薄已成事实,她和董娘子都是原告,你陪她们一起去,京兆尹府的宋大人为官清廉,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苏妈妈,只管在府上等着官府来传讯便是。”
她早就让丁顺盯着苏妈妈的一举一动。
这事赖不掉!
小秦氏见姜瑜来真的,立刻缓了语气,“瑜娘,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还是私了得好!”
“祖母,我也想私了。”姜瑜一脸无辜,“可苏妈妈拒不认账,这事就查不下去了。”
粱氏咬牙切齿地看着姜瑜:“官府那地方,一旦进去,屈打成招也是常有的事,苏妈妈没有做过的事,她为什么要认?”
“屈打成招?”姜瑜环视一周,缓缓道,“二婶是在怀疑宋大人为官不公,断案不明吗?”
“瑜妹妹,你明明知道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姜晋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道,“你想要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不管,但我绝不允许你诋毁我母亲。”
姜轩面不改色地喝茶。
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大哥哥当真糊涂,明明是二婶娘在袒护苏妈妈,有意掩盖事情的真相,怎么落在大哥哥眼里,倒成了我诋毁二婶娘了呢?”姜瑜目光在姜轩身上落了落,“难不成,国子监教出来的学生,竟然如此不辨是非,不分青红?”
姜轩突然起身,拉着姜晋就往外走:“大哥,伱跟我来一下。”
事情他早就听明白了。
如今也就剩下粱氏死不认账罢了。
“她,这……”姜晋心里不服,还是跟着姜轩走了出去。
沧澜院的翠芝探头探脑地站在院门口张望,姜轩认识她,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翠芝是父亲书房那边的人。
听他姨娘说,父亲很是看重她,早就想纳她当姨娘,只是小秦氏还没点头,听说是粱氏不愿意。
“回禀二少爷,奴婢有要事要找苏妈妈。”翠芝样貌端庄,声音软糯,眸光流转尽带风情,“烦请二少爷通融一下,让奴婢进去。”
锦合堂的人都守在屋里。
院子里空无一人,她不敢进去。
“大哥,你看……”姜轩看姜晋,姜晋不耐烦道:“你若有急事,进去便是,若太夫人追究起来,就说我让你进去的便是。”
“多谢大少爷!”翠芝冲两人盈盈一礼,扭着腰身进了屋,悄无声息地走到苏妈妈面前,耳语了几句,苏妈妈脸色一变,忙对着小秦氏和粱氏跪下磕头:“小女红嫣在珍珠巷被醉红楼的人无缘无故抓走了,求太夫人和二夫人救命!”
“好端端地,怎么会被醉红楼的人抓走?”粱氏更是一头雾水。
苏妈妈的女儿红嫣负责国公府的日常采买,隔两三日才会进府一趟。
平日里,她都住在国公府后面的珍珠巷里,珍珠巷里住的几乎都是国公府的下人,进进出出都是熟人,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奴婢不知!”苏妈妈慌了,再无刚才的疾言厉色,泣道,“二夫人,奴婢就这么一个闺女,若她出了什么事,可让奴婢怎么活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妈妈,你终于知道女儿被人羞辱的滋味了!”姜瑜正色看她,“你若敢拿你女儿的清白发誓,你所言句句属实,我保证你女儿完璧归来,否则,我保了她这次,下次就不知道了。”
“瑜娘,你这不是屈打成招是什么?”小秦氏厉声道,“朗朗乾坤,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朗朗乾坤,事关孙女清白的事情,祖母却不想报官,却在乎一个下人是否会屈打成招,敢问祖母,这又该怎么说?”姜瑜坦然看着婆媳俩,“莫非在祖母和二婶娘眼里,我堂堂国公府嫡女,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姑娘,求姑娘放过小女,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不管二夫人的事啊!”苏妈妈又跪在姜瑜面前,声泪俱下,“奴婢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瞧着她遭了这么大磨难,很是心疼,有心帮她,却人微言轻,只能出此下策,是奴婢该死……”
“果然是主仆情深!”姜瑜点点头,又问小秦氏,“祖母,您若无法决断此事,不如等父亲回来……”
苏妈妈在粱氏身边多年。
为人阴狠,出了不少馊主意。
前世她待嫁时,正逢数九寒天,她又病着,是苏妈妈带人把她的窗户纸撕破,说这些都是府上的规矩,这样的人,她当然不能留。
粱氏气得发狂,却不敢吱声。
这个死丫头是摆明了把她放在火架上烤……
小秦氏当然不会等到姜行远回来,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苏妈妈一人所为,但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把粱氏也连累进去,冷声道:“拖出去,仗责五十,赶出府去!”
“太夫人饶命!”苏妈妈自然知道仗责五十意味着什么,她这么大年纪,别说五十了,就连二十棍也受不住,粱氏忙下跪求饶:“母亲,苏妈妈救女心切,虽然不是屈打成招,却跟屈打成招一般无二,此事有待查证,还望母亲明鉴。”
“二婶娘若想彻查此事,只管去报官,巡防营那边人证物证俱在,绝对不会冤枉了苏妈妈。”姜瑜冷冷道,“只是再审下去,会牵扯出多少人来,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了。”
“姑娘,忠义侯府的殷大少爷和巡防营的人,就在府外候着。”柳姑姑清清嗓子对姜瑜道,“不如请他们进来喝杯茶,顺便再让他们当众说一遍此事的来龙去脉。”
“还不快拖出去!”小秦氏厉声道,“国公府绝容不下这等心狠手辣的奴婢,给我狠狠地打,一下都不许少!”
粱氏顿时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