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屋。
安庭坐在司徒越的身边看他钓鱼,他已经跟司徒越在这竹林小屋待了十多年,每天都是看他钓鱼,陪他下棋,或者看他舞剑。
“越,如果我哪天突然离开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现在你以灵魂的状态陪着我,不也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
“我是怕我离开后没人陪你说话,那你该多孤独啊。”
“我早就习惯了孤独。”
“希望我能一直陪你到老,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下一个世界了。”
突然,司徒越听见陌生的脚步声,这里除了他自己,基本没有外人会来,于是他警惕的将长剑握在手中,随后走去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只见司徒策站在门外,他今天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袍。
“好久不见。”
“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从荣回死后,我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无聊了。”
“与我何干?”
“不请我喝杯茶么?”
安庭走到司徒越的身边,笑着请司徒策进屋。
“皇上大驾光临,请进。”
司徒策对安庭打量了一番,走进竹屋内坐下,他好奇的问了句:“安庭,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借尸还魂?”
“我有我的理由,皇上还是不要过问了。”
“好,反正我就是来讨杯茶喝罢了,喝完我就走了。”
司徒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因为他知道司徒越不会给他倒茶。
他喝了一口热茶后把玩着茶杯,然后对安庭说:“当初我骗荣回,说是会帮他报仇,他才同意跟我在一起,他到死都不知道司徒越还活着。”
“其实荣回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挺像。”
“是么?那挺巧,待会儿我要去陵墓看看荣回,你要不要一起去?”
司徒越立即出声阻止,“荣回跟安庭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没必要去。”
“我想去看看,好歹他跟曾经的荣川长得那么像,祭拜一下吧。”
安庭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总觉得,他该去看一看,这或许是因为荣回跟荣川相似的缘故吧。
……
安庭要跟着司徒策去陵墓祭拜荣回,司徒越不放心安庭,便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到了墓门外,安庭看着眼前这道有些熟悉的墓门。
“这……”
司徒策见安庭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我能进去看看么?”
“可以。”
安庭走在墓道正中央,两边石壁上都燃着灯,灯将整个墓道照得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石壁上的壁画。
当安庭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时,他大为震惊,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
司徒策骄傲的回答:“这些栩栩如生的壁画都是荣回画的,他的画工不亚于宫廷画师,可惜,他除了这些壁画,再也没有作过画。”
“这上面画的是谁的生平?”
“前面画的都是司徒曦的生平,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初遇。”
安庭走到壁画的某处,他疑惑的问司徒策:“这段壁画,画的是司徒曦杀兄弑母么?”
“不是,这里画的是司徒曦屠城。”
“那这里呢?画的是司徒曦强行霸占兄长的爱人么?”
“这里画的是司徒曦喜欢男人。”
安庭往前走,继续问:“那这里呢?是表达司徒曦为了爱人倾尽国力么?”
“不是,这段本来是我为了他倾尽国力,但他幻想是司徒曦为他做的,他才这么画。”
“尸骨炼化,灵魂禁锢,是画的司徒曦跟我?”
“嗯,最后这个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就是我了。”
安庭望着这些壁画不自觉的笑了。
“这些壁画,若是传到后世,估计就是另外一番故事了。”
“不是当事人,怎知当时事。”
“我曾经以为的帝王墓,原来是荣回的陵墓,如果我没有来这走一遭,还真不知道当初考古的陵墓是这么一回事。”
司徒策没听懂安庭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也没多问。
“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待会儿我会让人落下千斤石,从今往后,朕不会再来了。”
安庭跟司徒越回到竹林小屋,这一待,又过了几十年。
司徒越躺在床上,安庭就守在他的身边,等他咽气后,安庭喜极而泣。
“安安。”
安庭看着司徒越的本来面目,俊俏的面容,棱骨分明的下颚骨,炯炯有神的眼睛,只一秒,他就把他的真容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