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们今天要去骑马吗?”齐冶带着楚操来得早,楚宸缓缓走来,楚操已经高兴地叫唤,“姐姐,姐姐!”
楚宸已经弯腰将楚操抱起,楚操高兴地缠着楚宸的脖子,“姐姐!”
“阿满,你又胖了?”楚宸掂量了楚操的体重,中肯的说了一句。
“不胖!”楚操肯定地回答,楚宸道:“那我怎么抱着你那么沉,难道姐姐称错了?”
“错了,错了。”楚操配合地说,楚宸点了他的脸蛋,“是你说错就算了?”
“一定是!”楚操挥着小胖子加重震慑一般地开口。
“你要吓唬我,吓唬我?不许我说实话,不许我说实话是吧。”楚宸说着使劲地挠着楚操的痒痒,楚操被挠着直笑,“坏,姐姐坏。”
“我才不坏,最坏的就是你了。你偷偷拿了祖母的宝石去玩,被发现还丢湖里了,最坏的就是你。”楚宸毫不犹豫地掀了楚操的底,楚操瞪大眼睛道:“不是,不是。”
再一看站在他们身旁的楚昭,楚操眼神很飘,楚昭问道:“偷拿祖母的宝石去玩,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去了钟氏那里都没有听说。楚宸毫不犹豫地告状道:“就是早上起来的事。”
楚昭冲着楚操冷冷地一笑,楚操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偷拿,没偷。”
“那姐姐冤枉你了?”楚昭反问楚操一句,楚操沉吟了一会儿,“好看,看看,后来祖母来了。”
楚操在努力地组织语言,意思大概能听懂了,楚昭朝他意示,“说实话,祖母的宝石在哪里了?”
“掉湖里了。”楚操低下头小声地说,楚昭又问,“你丢的?”
“不是我。”楚操连忙说,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人,只一看,楚昭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楚昭皱起了眉,“这是何人?”
楚操身边伺候的人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她怎么不知道?还是齐冶连忙地道:“陛下,这是臣妾的侄女。二娘,快拜见陛下。”
叫楚昭看了一眼的少女连忙地跪下了,“拜见陛下。”
楚昭看了齐冶一眼,齐冶道:“我二嫂生病了,我在家的时候,二娘待我甚好,所以我就让她进宫来,昨日本是要离宫的,二娘当时身体不适,我与太后禀报后,太后同意了二娘留在宫中,我才留下二娘的。今日去骑马是早先说好的,二娘心之向往,所以我才带了她一块来。”
事情的经过大概那么一提,楚昭对于齐冶算是了解,齐冶没那么多歪歪道道的心思,但是旁的人就未必了。
“陛下,太后的宝石是臣女丢入湖中的,与大皇子并无关系。”楚昭不发话,齐二娘战战兢兢地将说了出来。
齐冶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楚昭转向楚宸,“你怎么看?”
楚宸道:“姑父与她一同向祖母请的安,我在其后与阿满一同出来,不过是与祖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祖母回去一看,本来今日要戴的宝石就不见了。”
“继续。”楚昭意示楚宸继续说话。半大的楚宸集结了楚毅之跟媚娘所有的优点,又因自幼见多识广,通身的气度异于一般人。
如今听到楚昭的问话,她也将所见的,想到的都说来。“阿满纵然好奇宝石想要看一看,也没有那么快就将宝石拿走,祖母的寝宫离湖水相隔甚远,阿满也没那么快把宝石丢进湖里。”
“哦。”楚昭听完那么应了一声,齐冶完全没弄明白楚宸话里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楚宸看了齐冶一眼,“送齐二娘出宫。”
微微一笑,楚昭点了点头,“依你所言,送她出宫,给齐家传上一句话,从今往后,不许她再迈入大明宫一步。”
“陛下!”齐冶再傻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若是齐家的人听到这话,不定得把齐二娘怎么了。
齐二娘想要叫冤,楚宸开口道:“宫中想要查清楚一件事不难,我姑姑念着姑父的面子给你留了脸,你若是给脸不要脸,不如彻查。”
带着警告的话让齐二娘所有的话都给吞肚子里,做贼没有不心虚的,尤其还是宫里行窃,若是闹大了,齐家更是没脸。
齐冶已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齐二娘,她竟然敢在宫中行窃,真是不知死活。气鼓鼓的看向齐二娘,“你快走,往后都别往宫里来!”
齐二娘的脸更显煞白,齐冶哼哼地瞪了她,已经有侍女上来将人拖了下去,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陛下!”没有了外人,齐冶不甚好意思地冲着楚昭唤了一声。
楚昭没理他,而是转对楚操,楚操还弄不清楚状况,然而本能的觉得齐二娘是做了不好的事,所以楚昭才会发火。
“跟母皇说,你刚刚在想什么?”想什么?楚操懵懵的看着楚昭,齐冶抽着嘴角提醒一句,“陛下,阿满还小呢。”
楚昭一眼掠过,齐冶立刻闭了嘴,楚操抬头看了楚昭,“阿满做错事了?”
“祖母跟母皇是怎么教的阿满?”楚昭问,楚操点着手指道:“不能乱动,要说。”
齐冶听得满头的雾说,楚昭道:“那你说了吗?”
“姐姐,父后。”楚操又吐了这几个字,楚昭道:“那你又不肯认是你拿了宝石扔湖里?”
“不是我,不认!”楚操昂起头显得有些生气地重申,楚昭揉了他的发项,感慨道:“还是太小了,要是大一些就好了。”
感慨里面的意思,楚宸道:“姑姑放心,以后我也会教阿满的。”
“不小。”楚操冲着楚宸喊,楚宸道:“不小,别人拿了东西你都说不出来,还不小。”
楚操一脸委屈,楚昭道:“以后你带着他玩,教着他。”
“姑姑,我现在的功课很重哎。”楚宸提醒一句,如今随着楚昭规定的时间越近,楚宸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作两个时辰用,时间能走得慢一点。
“现如今的你,该读熟背熟的你早就背熟了,只在于实践和应用,天班呐,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考进天班。”楚昭幽幽地开口,楚宸顿了半响不吭声。
“太学之后还有武堂,你别忘了。”楚昭提醒楚宸一句,楚宸没明白。
“我早就说过,凡楚家的子弟,无论是郎君还是娘子,都要进太学,入武堂。你不会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吧。”楚昭不介意跟楚宸说得更明白一点。
楚宸连忙道:“姑姑先前说过,我只有从天班毕业才能外出游历,我要何时入武堂?”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是想趁着游历之前过一趟武堂,还是等回来之后再去。总归这一趟你是免不了的。”楚昭轻声轻语地说着,楚宸一个激灵,连连摇头,“武堂与太学招生的规矩一般无二,我要是去游历回来了,一准超过十四岁了,再进武堂……”
年纪小了考去太学或是武堂是争面子的事,若是超了这岁数再进去,那绝对是丢脸丢大发了。
“不成不成,我才不要游历回来再进。”面子是个大问题,楚宸如今在太学是人人称赞,正是为楚昭挣了脸,若是游历回来再进武堂,绝对是鹤立鸡群,什么脸都丢尽了。
“如此,你打算怎么办?”楚昭见楚宸要面子,询问她是准备如何。
“武堂不是也有考核吗?我可以在参加太学的考核之余,也参加武堂的考核。”楚宸脑子一转,涌出了那么个主意,楚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规定楚家的人都要进太学和武堂吗?”
为什么啊为什么?楚宸早已不是一事无知的懵懂儿童,这么多年她学从名师,又得楚昭亲自指点,堂上的事,楚昭亦从来不曾瞒她。
太学与武堂的于大昭的意义,楚宸亦懂。“太学与武堂都是大昭培养人才的地方,之所以分为太学和武堂,皆与文武之争。自古以来,武将安邦定国,但却始终低了文臣一等,文臣瞧不起武将,纵是读书习武都不愿一起,所以姑姑才会文立太学,武设武堂。至于姑姑规定楚家人进太学和武堂,是为了让楚家的人不能忘了文武并重,文臣能安邦,武臣更能定国,楚家的人,不能厚此薄彼。”
楚昭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很高兴。阿宸,武堂你要进,因为只有进去了,你才能真正的明白这个道理。”
望向楚昭,楚宸能确定楚昭并没有说笑,楚宸道:“所以,姑姑的意思是让我进入武堂,和武堂的学子们呆在一块?”
“只有切身的和他们相处,如同你在太学一般,了解他们,明白他们所思所想,这样,你将来才不会轻易被人左右。”楚昭一番用心良苦,引得楚宸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面对楚昭的目光,楚宸又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楚昭道:“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
“不,不用,不用。姑姑我都明白了。接下来的两年,我改入武堂。”楚宸赶紧的表明。
“那你还等什么?今儿个是初几了?”楚昭又问了楚宸,楚宸嘴角抽抽,“姑姑,你比我还小啊,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不是说了今天要带我和阿满去骑马吗?”
“走吧!”楚昭想想还真像楚宸说的一般,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叫楚宸措手不及。
“母皇!”楚操被人落在了一边,听着楚昭跟楚宸把话说完了,这才出声。
“走,母皇带阿满去骑马,骑大马。”楚昭弯腰把楚操抱起来,楚操高兴得直乐,叫喊道:“骑大马,骑大马。”
“陛下,要不我还是别去了,我又不会骑马。”齐冶半响嘀咕了那么一句,别说楚昭了,楚宸嘴角抽了抽,“世家子弟,还有不会骑马的人?”
齐冶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楚昭道:“这是个异数。”
某个异数装傻,楚昭冷冷一笑,“朕教着你,你就是学不会也要学。”
嘴角抽抽,齐冶道:“陛下何必强人所难,我又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硬逼着我,陛下也受罪。”
“朕就不信还有教不会的人。你要是学不会,你就留在马场。”楚昭撂话,齐冶有心要反驳一句,被楚昭一眼瞥了过来,话都咽了回来,不再敢说话。
“快走!”楚昭抱着楚操继续往外走,齐冶只能乖乖地跟着,楚宸笑着直摇头,连忙追上。
“哦,骑大马,骑大马喽!”于马场之上,楚昭带实在楚操骑在马背上,楚操兴奋地双颊通红,迎着风叫喊着,楚昭一手抱着他,一手拉住疆绳,楚昭道:“高兴吗?”
楚操听得明白地点点头,“高兴,高兴,快点,再快点。”
胆子很大,这叫楚昭十分高兴,催促着马儿骑得快些。跑了好大一圈,楚昭才停下来,楚宸骑着马也跑了一圈,双颊通红地回来,齐冶就惨了,那边被人教着骑马,那叫一个可怜。
“陛下,我能不能不学了?”齐冶学得痛苦,见到了楚昭,立刻冲着楚昭询问。楚昭道:“不能。”
果断利落,压根不给齐冶说其他话的余地。“羞羞,羞羞。”
楚操被楚昭抱了下来,冲着齐冶一个劲地扮鬼脸,齐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说着,脸立刻胀红了,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楚昭冲着楚操道:“怎么和你父后说话的?”
问的这一句,楚操听出了楚昭的不喜,楚昭道:“那是你父后,无论如何都没有你笑话的余地,记住了?”
齐冶没用是改不了的,楚昭既然说了许他一生荣华,万人尊敬,他这明面上是楚操的嫡父,楚昭就不许楚操对他不敬,否则长此以往,楚操必会看不起齐冶。
“记住了。”楚操是似懂非懂,但是孩子有着天生的直觉,宫中内外,无人对楚昭不敬,他自是意识到楚昭是天下最最说一不二的人。
惹了楚昭不喜很严重,要不说孩子是天底下最擅于察言观色的人呢。
“嗯,以后都不许对你父后不敬。”楚昭摸摸楚操的头,又叮嘱了一声,楚操点头。
齐冶是再次感慨楚昭对他好,然而,“陛下,就不能不学骑马吗?我又不用骑马。”
“大昭的皇后,连马都不会骑,你说叫人知道了,朕颜面何存?”楚昭冷问了一句,齐冶缩了脖子,再也不敢吭声了。
“你可别忘了与朕的约定,朕不要求你的骑术,总归能骑上马就成,你做不到?”对于这不善的询问,齐冶立刻表示他一定能做到,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