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容不下她故意刁难呢。
生怕弘历会误会什么,福晋正欲开口解释一下,便听见弘历已先她一步开口了。
“正巧,额娘今日从宫中也给我带了一份桂花糕,我今日下午还要外出,想来也没机会品尝了。”
弘历对富察格格说道:“不如你就带回去慢慢品尝吧,正好可以对比一下你自己做的与宫中的桂花糕有什么异同,也不枉你亲自动手的一番苦心了。”
此话一出,福晋和富察格格同时惊愕看向弘历。
前者是错愕加难以置信,后者则是一脸的受宠若惊。
未等两人回过神,弘历又说道:
“你身子有孕还亲自做糕点送来,自是诚心一片,光是这份心意便是难得。”弘历说完看向了福晋:
“估计福晋今日也没尝着桂花糕吧?”
福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讷讷地摇了摇头。
弘历状似了然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富察格格:
“如此,我便借花献佛,将你的这份心意转赠给福晋,让福晋也尝个鲜,你看可好?”
富察格格愣了一下,立马道:“承蒙爷和福晋不弃,那是妾身的荣幸。”
看看弘历又看看一脸真挚诚恳的富察格格,福晋这才回过了神,温婉一笑道:
“既然爷舍得割爱,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她又转向富察格格微微颔首:“那我便在此谢过了。”
富察格格脸色一喜,连忙恭敬道:“福晋不嫌弃婢妾手艺不好就行。”
就这样,这两人来的时候,每人提着一盒桂花糕,走的时候还是每人提了一盒桂花糕。
仿佛就是借着弘历的地方做了一个接头仪式似的。
出了清斋阁,看着逐渐远去的富察格格,福晋脸色变得晦暗。
弘历倒是一向在外面面前维护她。
这次她一句责备差点将有孕在身的侍妾说哭了,若传了出去,被说她苛责事小,若被有心之人造谣议论她这个福晋刻薄善妒,不容侍妾便不是小事了。
而弘历此番将两人的点心互赠,倒是给她解围了。既维护了她的声誉也顾全了她的颜面,更不至于让富察格格难堪。
这看起来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只是……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看了一眼秦嬷嬷手中那个食盒,福晋搅着帕子的手暗暗捏紧了。
一旁的秦嬷嬷看着她一脸的阴晴不定,虽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也知道她此刻必定心情欠佳。
所以一向爱嚼舌头的秦嬷嬷此刻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凝神屏气地候在一旁。
半晌之后。
福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孕肚,神色才逐渐舒展了开来。这才复而起步往海棠阁的方向去了。
清斋阁的人向来口风严谨,福晋和富察格格到底在清斋阁经历了什么外头的人不知晓。
但两人提着食盒进去之后不久又原封不动地提着食盒出来的事情却是很快就传到了金寻雁等人的耳朵里。
被侧福晋那波人冷嘲热讽好一段时间的金寻雁等人简直都要拍手叫好了。
“哎呀,还以为她那边有人怀孕了就能得爷多青睐几分呢,结果不也是……”苏氏以帕掩唇笑道。
“爷一向不喜后院的人主动去清斋阁,她莫不是以为自己怀了孕就能与众不同了吧?”陈格格笑道。
几人幸灾乐祸地嘲笑了一番之后,金寻雁才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一句话,众人脸上也不由都正色了起来。
金寻雁沉声道:“不得不承认,那乌拉那拉氏说的话确实是事实,若是让富察氏生出了长子的话……”
那日后富察氏的身份地位确实不是一般侍妾能一同而论的。
“姐姐是不是太过虑了些?”
珂里叶特氏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定能不能赶在福晋肚子的前面落地呢,再说了,即便她能先福晋一步生产,那她肚子里的是不是男孩还两说呢。”
“那万一是呢?”金寻雁看着其余三人。
闻言,苏格格她们三人顿时噎了声。
正所谓母凭子贵。
万一富察氏真的走了这狗屎运,生了个长子。那日后弘历若要再立一位侧福晋的话,富察氏便会是一个很大的竞争对手了。
这可容不得自己大意,金寻雁暗暗想道。
见金寻雁唇角勾起了一抹暗笑。
苏氏连忙上前一步问道:“姐姐可是已有主意?”
金寻雁不予置否地笑了笑,“听说她如今胎儿还得日日调养着呢,那能不能顺利走到生产那一天……”
她环视了众人一周,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幽幽道:“那谁又能说得准呢。”
闻言,几人又是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
自从这件事之后,后院的各个阵营明面上都沉静了下来。
无论是忙着安胎的,还是忙着不让人安胎的,亦或是安分不问外事地调理自己身体的……一个个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
如是过了三四个月,高向菀的身体也随着天气的转暖而随之转好了。
这日午后,高向菀正坐在千秋上闲荡着,忽然前院来了个小太监。
说是弘昼来府上了,点名要见她。
“找我?”
高向菀一愣,从秋千上下来,问道:“五爷找我何事?”
“这个五爷没说,只道是邀您到前厅一叙。”
高向菀微微皱眉,随后又问道:“爷可在府上?”
小太监躬身答道:“回格格,主子爷今早出去了至今尚未回来。”
弘历不在,那她只能单独去见弘昼了。
当高向菀来到前厅的时候,看见弘昼正坐在里头喝茶,一看见她进屋,立马就搁下茶盏迎了上来。
还未走近他就扬唇一笑,笑容依旧阳光:“小嫂嫂,许久不见,你可是越发的明艳照人了啊。”
高向菀走近朝他施了一礼,才抿唇笑道:“五爷惯会打趣,我可当不起您的这般夸赞。”
弘昼一向不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自然说话也无束了些。
得亏高向菀是个现代人,若是旁的人听见他这般夸词,恐怕就得说他是轻浮无礼了。
落座之后,她说道:“今日四爷不在府上,五爷您……”
“我知道,我就是趁他不在才来找你的。”弘昼一脸坦荡,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