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胡爸偶尔也讲过。
不过王婶听不进去。
换一个人,尤其妙真讲出来。
完全不一样。
妙真在王婶的心中地位很高。
妙真讲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
开始,王婶一言不发。
妙真见王婶虽然不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化了。
没有一进门时,那种烦恼与厌恶的感觉。
而且,从妙真的嘴里知道的小玲越多,看得出她对小玲的态度也在起变化。
妙真:“王婶,你看不出,广羽真心爱小玲,小玲也是爱广羽的,老人常说:宁拆10座庙,不拆一桩婚?”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我懂。”
说了半天后,王婶终于开口了。
“你要是拆散了人家,老天爷都不允许?这对广羽一点好处都没。”
“是,是,我明白这个道理,你这么一说,我也想通了,只要他们过得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了那么多,不管了。”
王婶说出了心里话。
“对,婶,别管那么多,你和胡叔好好过日子,多好。”妙真顺势。
“妙真,要不是你这么劝,我还是想不通,多亏你呀!我想明白了,不去拆散他们。”
“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妙真终于松了一口气。
“婶答应你,说到做到。”
妙真成功地说服了王婶,打消了她心中的顾虑。
赶紧拿起电话,打给小玲。
小玲没有想到妙真回去了九道乡,专门为自己的事情跑这么远。
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妙真不敢耽误。
马不停蹄地往普陀寺赶。
那些父老乡亲们,就此别过了。
她再次踏上多年未见的家乡,又匆匆而别。
心中多少有遗憾。
可是普陀寺的师父每天起早贪黑。
她不能一个人在外逍遥。
也不能看着普陀寺的僧人们在地震中受苦受难。
王婶诚心挽留,妙真还是走了。
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在王婶家里休息了一个晚上。
两个人彻底畅谈,王婶完全放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她就启程了。
小玲感动的痛哭流涕,要回九道乡接妙真。
可是妙真的手机关机。
小玲没有想到。
妙真做了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
几乎将要改变她的命运。
第二天,小玲和胡广羽在火车站等待从马丰市返回的妙真。
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看见了没有想到的一幕。
妙真的身边,站着王婶和胡爸。
老两口又回来了。
王婶看见小玲,一把抓住她的手,喊了一声:“儿媳妇,都是妈错怪了你。”
“妈,爸。” 小玲抱住王婶和胡爸,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都是小玲的不对,小玲给您们添麻烦了。”
“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我们要相亲相爱。” 王婶将小玲揽在自己的怀中。
妙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要是现在不离开,三个小时赶不到普陀寺。
又要是晚上了。
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走开了。
等小玲扭转身,寻找妙真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影了。
妙真已经坐上了回去普陀山的大巴车。
赶在天黑之前,时间还够。
叮叮叮——
短信来了。
亲爱的妙真,谢谢你的善意,我将永远记住你对我的好。
是小玲发来的。
坐在车上的妙真,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爱包裹全身。
她觉得,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
回到普陀寺,大耳垂已经睡的很香,寺庙一片寂静。
这一天,风尘仆仆,不过妙真从没有感觉如此快乐过。
第二天一大早,赶在师父起床之前,她已经去挑水了。
山上的空气清甜,光是吃着空气就很满足了。
妙真说不出的幸福感溢满全身。
她挑着空桶,哼着小时候尝过的小调。
远远地,看见一个和尚,正在河边打坐。
山上的和尚喜欢在无人的地方打坐参禅,这是常有的事情。
妙真也见怪不怪。
毕竟大院没有修好,总的找个舒适的地方练功才行。
她并不想打扰到对方的修行。
只是提完水,就离开。
妙真走到和尚的身边,并没有在意对方是谁。
而是盯着两个空桶,装满水就走。
此地,不能干扰对方。
可是…
她不小心扫了一眼。
又禁不住地看了第二眼。
妙真还是忍不住地看了第三眼。
确信就是一善和尚后,她愣住了。
水桶从手上松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而一善和尚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眼。
有桶落入河里。
赶紧起身用手去捞。
还好,桶就在河岸边,没有漂出去。
一善和尚拿到了桶,正要说话。
此刻,他看见了妙真。
他的老婆。
明显,一善和尚有些紧张,松开手中的桶继续坐下打坐。
并且很快闭上了眼睛。
妙真见状,似乎没有做好面对一善的准备。
虽然在舍利塔做过承诺。
也对师父发过毒誓。
可是,真的这一刻面对真人,她还是无所适从。
妙真试图在调整自己,尽快恢复状态。
“我来打水,希望不影响你。” 妙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一善并没有回。
“哎呀。” 桶的底部砸到了妙真的脚,一声尖叫。
“你没事吧!” 一善站起来,问道,脸色泛红。
“我提完水就离开”
“你知道,我已经出家了,请你理解。” 一善站在旁边,说。
妙真:“没有打扰你。”
一善:“对不起。”
妙真:“你父亲病了。”
“什么?”
妙真一惊,难道一善不知道吗?
明明是刘大大亲口说的,一善知道他回来了的。
“他少了一只腿,目前一个人在刘家庄,我觉得很不方便,就离开了。” 妙真解释。
“阿弥陀佛,善哉!收到。” 一善回复妙真,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就像从内心,彻底和妙真之间没有纠缠了。
就像过去没有发生,一切都可以抹掉似的。
妙真还做不到。
但是和以前相比,也已经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了。
在一善和尚的帮助下,她很快提满了两桶水。
艰难地爬台阶,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她虽然没有放下一善。
不过,两个人之间已经放过彼此了。
也许,只是妙真一个人的放下。
一善从没有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