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揽在女人腰间,顺势往怀里这么一带:“非是本王不敢,实在是幽州苦远,多年不闻京都事,那些个兄弟们怕是都快不认得本王了,姑娘突然这么问上一嘴,本王怎么答得出来?倒不如姑娘坦诚一些,也让本王开开眼,看是哪个兄弟这么能忍!”
“然后好去大皇子或是三皇子那儿买个顺水人情?亦或是押宝两家坐墙观望?”女人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赵庆身上,却丝毫不显羞涩,如动情般在他耳畔调笑道。
“小了,格局小了!”赵庆也不否认,更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胡诌:“那本王不得连夜书信一封送去父皇案上,好好夸夸本王这个能隐忍十余载的好兄弟?说不得父皇一时欣慰,还能给本王这位兄弟添些胜算呢?”
“王爷您也不老实呀!”女人妩媚的翻了个白眼,见如此试探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从赵庆身上站了起来。
赵庆面色如常,顺手端起杯盏抿了一口,心中却是掀起波澜。
这女人身上有功夫!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环手搂在女人的腰上,且那女人在自己怀中的坐姿很难借力,却能谈笑间如水蛇扭动,起身的瞬间自己毫无察觉,怀中便是落了个空!
“王爷,相互试探就免了吧,不如妾身和您谈一笔买卖如何?”女人收起了浑身魅意,端坐在赵庆身侧正色问道。
“买卖?哈哈,幽州各家族都应该清楚,本王最喜欢谈的就是买卖!姑娘细说!”赵庆还真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爷脑疾痊愈后,曾给皇爷寄去一封家书,听说皇爷的批复仅有朕知道了四个大字,甚至连印章都不曾盖下,从这一点来看,王爷您应该很清楚皇爷的态度了吧?”女人开口之前,还在不断的为自己增加筹码。
赵庆只是夹了一筷头卤肉塞进嘴里,不咸不淡道:“你对本王那位父皇一点儿都不了解呀!到了他那个位置上,连爱吃的菜都不敢多吃一筷,况且言行举止呢?这些无端猜测毫无意义,时局未定之前,龙子们皆是黑马,本王不愿卷入漩涡,谈生意就好好谈生意,不要用这般猜测来试探本王!”
临了,赵庆嘿嘿一笑,抬手扶了把女人的下颚:“这样会显得你们很低级,正如之前本王说过的那样,本王喜欢谈成一些!”
赵庆能感觉到,女人的身体抖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自然,眼睛深处终究有一抹挫败闪过。
他不禁在心底冷笑,妄想用同病相怜道德绑架自己?
想什么屁事呢?
“那就坦率地讲吧!”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丁一袁和肃王来往密切,即将结为儿女亲家,幽王可有知晓?”
“肃王?隔壁那位王叔?”赵庆还真愣住了。
按丁一袁的职级,和肃王结为儿女亲家倒是够格,可幽州和肃州本就毗邻,真要结为儿女亲家难免犯了帝王的心中猜忌,这等蠢事儿,肃王和丁一袁都傻了吗?
“幽王不信?”女人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封拓版密信:“这是丁一袁送往肃州的密信,被我们拦截下来了拓刻而成,幽王可以仔细瞧瞧!”
赵庆接过密信瞄了一眼,大抵是讲对肃王世子甚是看重,将女儿托付给他也很放心,但眼下时机不成熟,恳请肃王宽许些时日云云。
只是从字里行间来看,丁一袁并非受到胁迫,而是很希望促成此事,只是碍于某些压力,不得已将这事儿往后拖延罢了。
压力?
是朝廷的压力么?
赵庆心中不禁回顾起上次和丁一袁面谈的始末。
从那次会面来看,丁一袁这厮有些城府,但是不多。
赵庆甚至怀疑,丁一袁不过是被推到台面上的傀儡白手套,真正在幕后操控的,难道就是自己这位好王叔?
“王爷,树欲静而风不止呀,您想在幽州安稳度日,可肃王明显不这么想,今天是丁一袁,明天又该是谁呢?等到整个幽州都成了肃王的人,您这个幽王爷,岂不尴尬?”女人脸上再度浮现笑意,她觉着此事十拿九稳了。
“况且幽州十三城,如今尚在大魏手中的仅余六城,您能完全掌控的,又有几座?仅凭您养在城外的一千多号新兵,哪怕再加上受了幽王府恩惠的流民成军,恐怕也很难拿下幽州城的城防,更况且其他五座城池各有一卫三千户,哪怕不满编按半数来算,肃王起事之日,便是近万大军围困幽州之时!”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幽王爷应该比妾身更清楚些!”
“不得不说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本王还是想先听听你说的生意,究竟是什么!”赵庆打断了女人的演讲,他忽然觉着,眼前这女人很有潜力去搞庞氏骗局,她似乎很会找到切入点,用言语挑动别人的软肋。
“我们需要王爷手里精酿烈酒的工艺,作为交换,妾身会为王爷提供幽州六城的大部分情报,包括那位京都前来的喜大人具体动向!”女人见赵庆实在不好忽悠,便是将交易内容和盘托出。
“你们要烈酒的制作工艺?”赵庆有点懵圈。
这玩意儿,除了自己这个穿越人士,以当下时代的认知,除了用来挣钱毫无益处吧?
可要说挣钱,香水和煤球的买卖,哪个不比烈酒来得快来得稳?
“王爷很惊讶?”女人脸上再度浮现笑意。
赵庆点了点头:“烈酒的提炼工艺可以给你们,但,本王需要知道你们的用途!”
“香水和煤球靶向性太强了,不管我们以如何身份在何处出手,稍加用心就能顺藤摸瓜查到王爷身上,到时候以王爷的脾性,为了不卷入漩涡迟早会把我们卖个干净,所以,烈酒这种东西,您不说我们不说,哪怕真被查了,也不会连累到您不是?”
“有道理,但是不够有说服力!”赵庆可不信这种鬼话。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他总觉得,这帮人似乎知道了烈酒能够给开放性伤口杀菌的作用。
再联想大魏朝如今尚有兵事的区域,赵庆心中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南疆!
是了!
除却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自大魏朝开国以来,南疆战场纷扰不断已经持续了二百多年。
那些南方蛮族危害性比金帐汗国小了太多,但他们的破坏性是旷日持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