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青可别跟姨开玩笑!你先回去,姨这就去跟客人说!”老鸨赶忙赔笑从小青手里接过一块木质的牌子,恬着脸把人送走老远后,这才折返回屋。
“姑娘们都先出去吧,这位客人呀,仙儿姑娘定下了!”
“啊?”
一众姑娘全都愣住了,老鸨口中的仙儿姑娘,似乎在她们心里有着莫大的威慑,尽管面色古怪,却还是乖乖退出了房间。
“几个意思?莫不是嫌银子不够?”赵庆却有些看懵了。
“哎呦喂,爷您这说的哪儿话!是我们家花魁仙儿姑娘看上您了,邀请您去她闺房一叙!”老鸨急忙递过刚才丫鬟拿来的牌子,不甘不愿又从怀里取出刚才赵庆给她的那张银票:“爷,仙儿姑娘卖艺不卖身,这银两您拿回去,进了仙儿姑娘的闺房,就莫要谈这些俗物了!”
这下不光是赵庆蒙了,晁定岳也蒙了。
他从军这么多年,啥样的荤段子没听人谈起过?
可唯独没听人说过,青楼里的老鸨,会主动退还银票的!
“哈哈,这梨花楼有点儿意思!”赵庆扭头跟晁定岳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此行倒有些超乎预料了!
赵庆这边接了牌子带着晁定岳就要上楼的功夫,老鸨又追了上来:“爷!仙儿姑娘只想见您一人,这位爷,不如就留在雅间,奴家给喊几个姑娘陪着,不会让他孤单了!”
“王……,东家不可!”晁定岳顿时戒备起来,又是返还银两又是支开护卫陪同,这帮娘们没安好心啊!
“无妨,料想我要是在幽州城里出了事儿,这梨花楼也就别开了!”赵庆倒是淡然,城内和城外是两码事儿。
就幽王府目前的实力,莫要说三大家族,哪怕是丁一袁都不敢让他死在城内!
晁定岳还要说些什么,赵庆却是摆了摆手,就直接朝楼上走去。
“爷,您直接去五楼,牌子上有刻门号,莫要走错了屋!”
身后老鸨的提醒略显多余。
因为赵庆刚走上三楼,就看到方才那小青笑吟吟站在楼道等着呢。
“爷,您随我来!”小青双腿微曲行了个礼,也不管赵庆有没有跟上,就朝着楼上走去。
赵庆看明白了点,这小青的行礼姿势,一看就不是出自花柳之地,反倒有那么点儿从宫里调教出来的味道,那她口中的姑娘,肯定也不是花魁那么简单吧?
就这么思索的功夫,在小青的带领下来到五楼一处房间门口,屋内点着红烛,有些许熟悉的香味从门缝飘逸出来。
“嚯?幽州地界上,本王可还没开始出货呢吧?”赵庆不禁心里划了一道,这屋里飘出来的,可不就是香水味儿么!
如此想来,这香水的来源也仅有刚拿到样品的几大家族了,倒是有些手段!
“客人,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呀?”屋内传出女人的声音,宛若莺燕,清冽中又略带几分魅惑。
“有意思!”赵庆咧嘴一笑,索性大大咧咧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当真是一间闺房,屏风前的餐桌上摆好了酒菜,姑娘坐在屏风后的梳洗台前,身段被烛火投影在屏风上,颇显婀娜。
“听说在梨花楼里,要想上着五楼,不单要财力,还需几分才气,姑娘怎么就看上我这个只喜欢砸钱的俗人了呢?”赵庆刚一坐下,便是翘着二郎腿尽显纨绔姿态。
“咯咯……”屏风后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娇笑,抬手轻掩唇齿:“王爷说笑了,单凭您能做出香水这等神物,要说您只会砸钱,恐怕滑天下之大稽,何苦自轻呢?”
“姑娘见过本王?”赵庆被认出来也不觉得惊讶,只是砸了几张银票就能上到五楼,若是没被认出来,反倒不正常了。
“王爷深居简出的,妾身可没那个福分,不过是楼下的丫鬟机灵了些,听王爷和护卫谈及徐萍,方才猜出您的身份,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女人说着话的功夫,纤手拿起案上红纸在唇间轻抿片刻,而后轻灵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赵庆看清这女人的模样,不禁有片刻失神。
肤白如雪,美眸似水,唇间一点朱红妖媚,青丝如瀑披在肩后,淡青色纱衣在烛光下半隐半透,更添七分涟漪。
仅是一眼看去,若不是前世阅片无数,赵庆都要忍不住起身将女人揽入怀中了。
“幽王好定力!”女人莞尔一笑,抚裙坐在赵庆身侧,自顾自给他斟满一杯美酒,“只是妾身想不明白,王爷府上应该不缺美人儿吧,似王爷这般尚未婚配更是自由自在,怎么还会来梨花楼这等地方自轻身份呢?”
“姑娘此言差矣,若是本王今日不来,怎知梨花楼里,还有姑娘这等绝色?倒是本王也有一问,如姑娘这般,身世应是不凡才对,怎么会在梨花楼里屈尊当什么花魁?岂不是污了自己的清名?”赵庆接过女人递来的杯盏,丝毫不怕酒里有毒,当即是一饮而尽。
女人见状,眉眼中笑意更浓:“朝堂传言,说幽王您这些年的脑疾都是装出来的,无非是害怕卷入夺嫡的漩涡,贪生怕死才躲来幽州苦寒之地,浑浑噩噩装傻度日,如今一见,王爷胆色过人,朝堂传言不攻自破!”
“脑疾是真的,本王害怕卷入夺嫡漩涡,也是真的!”赵庆倒是坦诚,话锋一转单刀直入:“不过本王更好奇,姑娘到底是哪边的人?本王的大哥,还是三哥?”
“怎么?幽王心中,有资格参与夺嫡的,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么?”女人反问。
赵庆一时间还真迟疑了。
前身关于京都的记忆本就越发模糊,在那些零星破碎的记忆中,他看到皇子中戏份最多的便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其他皇子要么志向“非凡”,要么尚且年幼或者烂泥扶不上墙,根本没有朝中大臣愿意支持。
如此一来有资格夺嫡的,可不就只剩下大皇子和三皇子了么?
可再看女人这幅模样也不似有诈,莫非是自个儿的哪个便宜兄弟,竟能如此隐忍不发?
可要真是这样,幽州地界儿就不太平了!
女人见赵庆迟疑不答,竟是直接起身坐进了他的怀里。
更是用纤手攀上赵庆的脖颈,吐息如兰软声问道:“王爷何须迟疑?不过是花柳之地说些酒后胡话,您连妾身的酒都敢喝,怎么话还不敢说了呢?”
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赵庆也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