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后方粮草还没有运到?”
撒尔扎在关隘堡垒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按照时日来说,现在后方应该有一批粮草该送到了。
而且不止粮,增援民夫、军队……乃至于放出去后方求援的队伍通通了无音讯,这根本不对劲!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一名传令兵脚步不稳的冲了进来,他刚想要呵斥,只是那传令兵却是直接喊了起来,面容不安。
“王,大事不好啦!探子回报,敌人神兵天降,占据了沙洲!”
如同晴空霹雳,撒尔扎顿时愣在了原地,呵斥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
他有些不敢置信,怀疑是不是自己都精神恍惚了。
“沙洲沦陷,现在那里满是河西旗,我们的粮队都被劫掉啦。”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河西兵出现在那儿……”
撒尔扎后退几步,嘴唇微微颤抖。
“不对……祁连山!”
撒尔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最后痛苦的抱着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沙洲,要么借道土默特,要么翻越祁连山!神兵天降?他可不相信。
借道土默特,那是不可能的,土默特不进攻大周已是不错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真的有军队能够翻越祁连山来偷袭沙洲,最可怕的是,这支军队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们有多少人?领兵的是谁?”
“不知,探子差点被发现了,没有探查到其他东西。”
“让他们继续去探!”
现在撒尔扎真的有点慌了,他实在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现在整个大后方都处于对方兵锋威胁下,最为可怕的是,为了应对那莫云开疯狂的进攻,汗国主力基本上都在玉门关了,而他玉门关防线没有后方支援也支撑不了多久。
如果,都城受到那支敌军威胁,纵使最后都城没有沦陷,他撒尔扎怕也逃不过大汗的制裁。
“回援?”
下意识的,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只是……他却不敢下这个决定。
一旦撤兵,玉门关必破,汗国再无险要关隘防守,或许短时间内莫云开力不支不会进一步进攻,但是此消彼长之下汗国衰亡可见。
良久,他才说道:“命左部万户长领一部军旅回返,击溃敌军夺回沙洲。”
下这样的命令他已经是用了很大魄力,汗国军队数量本就不如那莫云开,只是据关而守,前些日子进攻嘉峪关也只不过是得到消息大周内乱罢了。
……
他这一边一动,莫云开那边便立刻得到了消息,这么大批军队调动不可能完全隐瞒住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调动多少军队,为何撤离,但是至少能猜个大概。
莫云开了望着远处玉门关,自从莫傕久攻不下选择请求增援,莫云开便亲临战场,指挥大军调动。
莫云开淡淡的说道:“霍安得手了。”
莫傕一愣,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该不会是对方迷惑我们的假象吧。”
“我问过回报的探子,撤离的敌军痕迹散乱,不像是正常调动,更像是紧急调遣。”
至于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是莫傕也明白了,能让撒尔扎紧急调兵,那就只能是后方出了大问题。
“传令下去,准备强攻。”
莫云开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和这些西域诸国纠缠那么久还能稳坐甘肃。
……
“不对,让军队停下来。”
奉命回援的万户长走到半路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暗示,他总感觉有些心悸。
“将军,何故止步不前?”
“你想想,我们自从进入这片地界,就再也没看到牧民,甚至是牛羊也未曾见到,你不觉得诡异么?”
万户长这一提,身边的那些个千户小将心也提了起来,之前他们都没有发现,但是现在他们却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这段路他们走过无数次,虽然地界偏僻,但是总还是有些牧民存在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静得可怕。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是……鸣镝!”
万户长瞳孔紧缩,整个人都神经绷紧起来,一股致命的威胁涌上心头。
“戒备!”
下一刻,箭雨仿佛雨点般向他们飞射而来,带着破空的呼啸声。
“中埋伏了!”
难怪他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敌人,原来是在等他们远离关隘,像一个打开的袋子一样等待他们一头闯进来,而现在,这个袋子封口已经被紧紧关上了!
“全军转向,往北突围!”
敌情如何?具体方位?有没有援军?
什么都不知道,这场仗根本没法打!往前突围?开玩笑,现在沙洲是敌人的地盘。
至于返回玉门关?回去了也是等死,没有粮草,后路被封死,那还不如直接北上瓜州。
只是这轮不到他选择了,四处伏兵杀出,本便是受到偷袭一方,先前箭雨让这些士兵乱了阵脚,如今更是难以抵挡。
永宁二年三月二十日,河西霍安攻克沙洲。
六日,霍安沿路埋伏敌军,破其一部,斩首数千。
十二日,吐鲁番汗遣部攻沙洲,欲图恢复通道,被霍安击退。
二十日,撒尔扎孤注一掷,欲率兵卒突围,甘肃总督莫云开强攻玉门关,前后夹击之下,关破,撒尔扎自刎身亡,数万大军死者三有一,余者被俘,莫云开当机立断,分两路大军沿路直扑敦煌、瓜州。
五月八日,北军大胜,克瓜州,十二日,西军传来捷报,敦煌克复,至此关西之地尽复,大周再拥西域。
吐鲁番汗国紧急动员,沿柔远、哈密一带布防,莫云开分兵驻守各地,后继乏力,无力北上覆灭吐鲁番汗国,双方进入对峙。
霍安因功绩之高,本来因晋封肃州千户所千户,后因其请求,晋沙州千户所千户,寄领守备衔,一跃成为整个华夏战区剔除了刘鸿后最强大领主之一,威名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