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敌人!”
博尔赤抓起一名守卒的衣领,眼中满是怒火,又扭头看去,瞳孔倒映着密密麻麻借着土堆攀爬城墙,嘴里叼着弯刀,脸上有着各种纹路,如同恶魔一般的敌军。
“我不知道啊……”
那个士卒都快哭了,自己就一守城的,这莫名其妙敌人进攻,还被自家上司给抓住了。
“滚,废物!”
博尔赤猛的踢过去,那士卒一咕噜爬了起来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是哪个部落的?”
博尔赤看向了身旁的那些个百户长,喝问道。
只是没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这些胡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倒是有点像……自家人?
至少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是河西军队,这面孔不对劲啊。
就在这个时候,不少爬上城墙占据了一席之地的胡兵双手舞动弯刀,鲜血随着裂口喷涌,洒在刀锋上。
在玉门关防线的宗王一再征召下,留在沙洲的军队都是三四线的部队,甚至大多都是临时募集起来的,以二阶民兵居多,最为致命的是,人数实在太少了,不过两千人。
无甲的二阶民兵,在诸胡军的弯刀下简直如同豆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这场面,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博尔赤看得是目眦欲裂。
“你们到底是哪个部落的!”
博尔赤怒吼着,取出手中兵刃,出刀见血,他这个千户长,可不是那些趋炎附势拍马屁上来的!
几名胡兵见这边情况,向他围了过来,想要绞杀他,只是博尔赤却是手腕扭动,往上一挑,那几名胡兵的弯刀便掉落地上。
“想杀我?不可能!”
又是几具尸体,只是这对于整个战场而言微不足道,沙洲城一方死伤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
博尔赤无能狂怒,他知道沙洲是守不住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个部落攻击了。
他像一头雄狮,满脸赤红,头发飞扬,扑向了自己身旁的敌人,一时间身为六阶兵卒的诸胡军也拦不住他。
“想夺下沙洲?没那么容易!”
他高举长刀的手砍落,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之前鲜血喷涌之感,反而虎口传来巨震让他后退了几步。
“谁!”
博尔赤顺着那突兀的长剑看了过去,却是一个汉人面孔,说不上英俊,却是带着英气和那种无人能比的自信。
“大周男爵霍安麾下班超,今日取你性命,马踏西域,从你始!”
书生出身,却是天生的将领,武艺也不落下风。
只是博尔赤却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班超话语的前半段。
博尔赤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面孔,用不算熟练的大周语喝道:“大周的人?你们……你们是河西军!”
“倒也不算笨。”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人,霍安冷笑着回应,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同时向他杀来。
“取他首级!”
现在是战争,而且是深入敌营的战争,可没空和对方讲什么仁义礼智来个一对一的单挑。
班超也不是迂腐之人,直接和霍安联起手来将博尔赤压制得动弹不得。
“异人!”
博尔赤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异人武力那么强大,在他印象了,汉人懦弱,异人更是其中之最,或许也就那大周昌平王,如今宁王值得看重,只是现在又多一人!
他余光看向自己的下属,只是他们被诸胡军的三十六使完全牵制住了,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帮助他,肉眼可见的,他们在缠斗之中也是处于下风,那三十六使战力强悍!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洲!”
到了现在,他也不指望能够有奇迹和什么转机了,只是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些周人……他们不是被拦在玉门关了么?难道玉门关失守了?不应该啊,不久前那宗王才又征调了他万兵啊。
“横渡祁连,断你大军喉颈!”
霍安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只是话语刚落,他那长剑便捅入了博尔赤咽喉。
博尔赤瞪大了眼,脑子里满是他刚刚的话语,横渡祁连?这……
带着浓浓的不甘,倒在了地上,甚至双眼都未曾合上。
“我等为河西军,玉门关已破,尔等败局已定,降者不杀!”
霍安割下博尔赤头颅高高举起,敌人的血糊在他的脸上,凶神恶煞,再加上技能的加成,一时间他便是这整个战场的中心,所有胡人都瑟瑟发抖的看着他,诸胡军士卒还好,虽然害怕,但是知道那是自己将军,而沙洲一方,本便是无甚士气的二阶兵卒,如今更是直接吓破了胆。
“投降!”
“饶了我们!”
霍安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说的都是胡话,但是从他们一个个丢下手中武器也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他打了一个手势,诸胡军三十六使立刻会意,打上旗语,那些胡兵冲到降者身旁将他们一一控制了起来,至此沙洲彻底被攻陷。
见大局已定,霍安命令道:“班超,你带人去将沙洲城的粮仓、银库全部查抄,一点不留,粮食发放给士卒,银库银两就地拿来募集胡兵!”
他不在乎这里的胡人有没有吃的,他不是来占领的,是来截断玉门关粮道,内外夹击的,不需要理会那么多,劫掠的事情,那些胡人做得,那么他也自然做得。
“是。”
班超招呼起了士卒往粮仓银库的方向杀去,胡人本就愚昧,再加上他技能的压制和班超的特性,聚拢一批胡兵自然可以,当然,不可能是编入诸胡军,那些胡兵没有那样的忠诚,况且这里也没有六阶兵营,要临时修建?他没那样的资金和时间。
虽然大部队已经投降了,连博尔赤都战死了,沙洲一众百户长和官员不是战死就是沦为阶下囚,但是城里各地还是有着零星的抵抗,进行着巷战,只是这持续不了多久的。
修整一日后,霍安再次聚起了万人大军,其中包括降卒,包括新募集之兵,甚至包括裹挟而来的青壮,而诸胡军主力则在他们的身后,冰冷的刀锋时刻对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