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早已向母后禀明心意,无意于帝位。”程冀寒沙哑的开口,纪歌想明白的事情,太后是他的生母,心里一直想的事情,他如何不明白。
“您是不想当皇帝,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替您在洛都反了,王爷,那可是皇位,太后可是您的生母,是忠君,为陛下殉葬,还是为太后尽孝,她老人家可是盼望着亲生儿子能荣登皇位,而不是一个养子。”
“主子想与您合作,这洛国还是程家的洛国,只是换个皇帝,这可是,皇位。”
“你闭嘴!”纪歌挥剑直刺,声音因为急切变得有些尖锐。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主子也只差镇北王这个旗号罢了。”
关岳轻而易举的将纪歌的剑拨开,每一个字,仿佛都深深的砸在程冀寒的胸口。
“不管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会发下永驻漠北的誓言,但是,守护洛国,变成如今的镇北王,不是坏事,因为下官,更喜欢现在的程冀寒。”
“这样的王爷,是下官的好兄弟,是洛国的守护神。”
纪歌的话,在耳边响起。
程冀寒攥紧手中的玉佩,眼前似乎浮现出太后殷切而充满野望的眼,有皇兄在,没有公平,甚至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心中也只有皇兄……
可是,即使有再多的缘由,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成为那天下之主。
“大哥,生在帝王家,便没有血肉亲情,没有兄弟姐妹的情谊吗?那些过去,你真的能忘?”
“帝王,本就无情。”
“可是,皇兄总是不同的……”
“成王败寇,孤不过一死罢了。只是程冀寒你记着,你与程西爵所谓的兄弟情感,不过是,利益和野心不够强烈。”
“可是大哥,你还是落泪了。”
“不许你们欺负他!”
“何为兄弟,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冀寒,你是朕的弟弟。”
“漠北朕交给你,若真有一天你起兵反了,那就反了吧,朕就轻松了。”
……
见程冀寒似乎陷入沉思,关岳得逞的笑了笑,手中的招式凌厉的几分,纪歌身子一偏,染着景桑血的剑便刺破她的衣服,落下一道鲜明的伤口,眼见着她就要落得和景桑一样被贯穿胸口的结局。
“住手!”纪歌身上的伤口落到程冀寒眼中,一阵刺目的红,他晃过神来,拔剑将关岳的剑打歪,横到两人之间。
“王爷,这人是陛下派来调查我的,和景统领一样都是陛下的人,既是如此,便都该死。”
“纪歌不是本王的属下,他是殷国太子,纪哲。纪明川可只有纪哲一个儿子,你若伤他一点,或许图焕渊今日篡位,明日,纪明川的大军就来找他拼命了。”
“你就是殷国送来的质子,被封了个侍读的纪哲?太子爷您万安,那本官今日竟杀不得您了,多有冒犯,请您见谅……”关岳一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纪歌,半晌,收剑入鞘,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纪歌捂住自己的左肩,长剑入骨,痛彻心扉。
她此时却顾不上疼痛的看着程冀寒,心中一沉,他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保护自己,却不是亲自出手与关岳兵戎相见,也就意味着,程冀寒,选择听信太后?
“五年前,本王就发过誓,此生不争皇位,只守护大洛平安。太后的心思,该歇一歇了。”程冀寒淡淡地说,他心疼的看着纪歌的伤,眼中片刻的迷茫和复杂被坚定替代,陷入回忆。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歌痛的忍不住咬紧下唇,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却强撑着,极为认真的问道。
程冀寒温和的笑了笑缓缓开口,寂寥中掺杂着万千风流。
八年前,七子夺嫡落下序幕,澜庭太子猝然被废离世,皇帝程凤玄被丞相图焕渊逼迫,写下禅位诏书,四皇子程西爵继承皇位,程凤玄只好做了太上皇帝。
七子夺嫡,除了宁王和程西爵之外的五人,唯有六皇子程冀寒还活着。
程冀寒的生母宜妃是程西爵的养母,抚养他长大,而程冀寒本身也为程西爵出力甚多,血浓于水,兄弟情深,于是他活了下午,成了名满天下的六王爷,得以潇洒度日,宜妃更是被封为母后皇太后。
五年前,程西爵御驾亲征,横扫六合,一时之间,洛国囊括九州四海。
当时,还是六王爷的程冀寒终日弹琴作画,效仿宁王,不争不抢。然而多年的养尊处优让昔日的宜妃,如今的太后心中滋生无数野心,她暗中联合当时的几名大臣,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六王爷当上皇帝。
可惜,事情还未开始实行,就败露出去,太后造反,其罪当诛,而太后虽然是为程冀寒谋皇位,他本人却丝毫不知情。
程西爵从未怀疑过程冀寒会谋反,所以他本无罪,但是只要他还在洛都一人,太后就永远不会停止内心的想法。
程冀寒为了救太后,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掷碎焦尾抚瑶琴,弃文从武,远赴漠北,并对太上皇帝和程西爵起誓:
此生永不争夺皇位,此生永不担任洛国的皇帝,只愿守护漠北三千里山河永固,永不回都……
借此,希望息了太后的贪念。
从此以后,太后深居后宫,除了每年千寿节出现,终日吃斋念佛,再无实权。
世上再无六王爷程冀寒,只有洛国战神,镇北王程冀寒。
五年过去,太后再一次升起谋反的念头,这一次,合作的人变成了图焕渊。
“五年前母后已经谋反一次,她不会再有第二次,洛都有皇兄在,图焕渊不会成功,关岳,你若放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程冀寒自回忆中惊醒,剑指关岳,杀气凛然。
“说也说完了,过去也向您这位小太子讲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是……不与主子合作。”关岳面色一变,眼中的笑消失不见,眼神迅速冷了下去。
程冀寒没有回答,手掌稍一用力,太后的玉佩便化为齑粉。
“不论如何,莫非六王爷以为你这区区两百人,能从云州八千士兵的包围中逃出去吗。”
“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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